反派有点慌(50)
“是啊,分了家之后便自己和老伴儿盖了一间屋子。几十年倒也就这么混过去了,平日里种些菜,去周围采采草药拿到市集上去卖倒也饿不死。”
“七伯捉些野兽也能去市集卖不少钱吧,我听闻上好的白狐皮能卖上百金。”
“旌山是个小山头,白狐哪有那么容易遇到呢。平常就捉些能让我和老婆子开开荤的野兔罢了。”
徐俨初笑了笑。
没走多会便到了七伯家中。远看倒也罢了,毕竟只能看到土砌的院墙和一个简陋的屋顶。但是走进来之后,目光所及之处没有半分像生活了数十年的家的样子。
屋内还时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听着感觉时日无多了。
七伯回家后朝屋内喊了一声:“老婆子,有客人来啦。”
说罢便从屋内拿出一张用竹藤编的椅子放在院落中,从晾晒衣物的竹竿上扯下来一片形状不规则甚至边缘带着须的麻布,在椅子上擦了擦,“小郎君快坐。”
屋内的咳嗽声小了些,似乎在强忍着。
白京荷见状替咳嗽之人感到难受,于是朝屋内喊道:“婆婆我们不介意,就别忍着了!”
七伯叹了一口气,“先坐会,我去给小郎君熬点药。”
院落很小,七伯就在离他们数步之外的地方熬着药。
“你累不累?”白京荷看着徐俨初目光一直盯着正在朝火炉内扇火的七伯,拉了拉他的衣袖。
徐俨初看向她:“不累。”伸手将盖在她身上的衣物朝肩头拢了拢。
“待会你的小棕马缓过神来溜了怎么办?”
“它跟你不一样,我吹个哨子便回来了。”
这……
自己离家出走看来要被记仇一辈子了。
白京荷朝她献媚一笑。
“带银子了么,给他们点银子吧。”白京荷赶忙转移话题。
徐俨初倒也没计较,直接将钱袋子解下来扔到她怀里,“你看着给吧。”
☆、山寨
白京荷掂量了下,打开看,估摸着顶多十两碎银子,鄙夷道:“你好穷啊,竟然还有碎银子。”
徐俨初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反问道:“你没带银子反倒嫌我带的银子少?”
“正常的像你这种大……大方的人,不应该是去哪儿都丢一锭银子么?”
为什么这么勤俭持家?
“我看你是得钱得来的太容易。”徐俨初半眯着眼看向她。
白京荷感觉这个眼神不太友好,感觉要搞事了,忙投降:“不容易不容易,我只是容易忘记我受过的苦。”
“噢?”徐俨初似乎不可置信:“你受过什么苦了?”
白京荷思索片刻道:“京城数千位画师,我一一拜访才找到称我心意的两位。还有还有啊,为了证明我的顾客一律平等,顶撞南玉还挨了鞭子。你说我赚钱容易不容易?”
这话停在徐俨初耳边便是变相的埋怨自己,他立马软了下来:“这几日,伤口还痛着么?”
“不疼了,估计在凝血长好,倒是有些痒。”说罢,还伸手在胸前挠了挠。
“别碰。”徐俨初按住她的手:“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我好听话的。”白京荷不服。
七伯估计常常给自家的老婆子熬药,技术倒是十分熟练,没过多久便端上来了一碗药,老远便闻到一阵苦味。
白京荷刚开始在旌山林中听到这位老伯要给她熬药的时候,自己刚提气准备拒绝的时候,转念一想之后还得赶路,若是因风寒耽搁了反倒不妙,这才没加阻拦。
徐俨初将七伯端上来的药碗接过来。
她将徐俨初扔给她的那个绣着荷花的钱袋里的碎银全都掏出来放在旁边的裂了几道纹的木桌上,“七伯,这些银子就当是给老婆婆治病的钱了。”
“哎呀,这可不行!”边说边准备将这些银子还给白京荷。
白京荷推辞:“这银子对于我们算不得什么,但是对于婆婆便可是治病的钱了。七伯不要客气。”
“这……”七伯刚想说什么,便被徐俨初打断:“拿着吧。”
七伯眼眶有些泛红,这才说了好几声“谢谢”进了屋内。
“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喝?”徐俨初问道。
“我后悔了,我能不喝么?”自己实在是低估了中药的难喝程度,甚至闻着这飘散在这空中的浓厚的苦味,胃中一阵发酸。
“不喝我就派人把你送回京城。”
“你!”
白京荷将碗夺过来,深吸一口气再屏息,一口闷完,咽下之后喘着气咳了一声,“为什么是我一直在喝药?你怎么就不能喝一次药呢!”
徐俨初又是一笑:“我也怕苦。”
白京荷闻言一愣,随即起身扶住徐俨初的胳膊,踮脚去碰他的双唇,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牙齿,笑得一脸邪气:“就问你怕不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