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的门徒(25)+番外
长云三人被带到了客房,这是自他们离开万神门后第一次有大床软被。
长云坐在床上对还未退去的二人道:“顾煜,你今晚别睡了,去少主那里搞点最厉害的毒药过来。”
顾煜道:“是。”
猫儿惊讶道:“我的娘啊,门主,你不能这么欺负顾煜,你不睡就罢了,怎么还让顾煜不要睡,你这么黑心,有没有一点门主的胸怀。”
单长云扭头问顾煜:”我欺负你吗。”
顾煜笑道:“没有。”
单长云扭过来头对猫儿道:“你听见了,他说没有。”
猫儿挥手:“得得得,当我没说。”
顾煜:“可是门主,我不识药,偷起来会有点困难。”
长云笑道:“谁让你偷了?我要你去拿,但是不许惊动人家。”
顾煜闭嘴没说话。
长云讲道理:“偷骗东西不好,惊动那少主也不好,除此之外想个正当的办法拿回来,去吧。”
顾煜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嗯,那我去了。”
顾煜退出去,带上门,如燕隼般融入夜色之中。
猫儿;“长云,你发现没有,顾煜走的时候生气了。”
长云:“生气?没有啊,他凭什么生气。”
猫儿嘴角抖了抖:“不偷不骗,又不惊动少主,除此以外,敢问,有什么法子能拿到毒药。”
长云将床帐上垂下来来的流苏习惯性的绕在手腕上,想了一会儿道:“反正我是想不出来。”
猫儿:“那你说他凭什么生气。”
长云笑道:“他既然不愿意,就该说出来,那我自然不会再叫他去,他却将怨气憋在心里,明知无功而返却不肯说一个不字,那只好是受点苦。”
猫儿愣了愣:“你是觉得他……”
长云:“不早了,去睡吧猫儿。”
第19章 欠打的“少主”
猫儿走后,长云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挑拨灯芯,细小的黑色的烟丝从芯里分解出来,将巴掌大小的粗糙的墙壁熏成深色。
一阵风吹过,袭向摇曳的烛光,烛火熄灭。
长云裹着棉被从炉炭里取出火种重新点燃。
火苗摇曳了几下后,再次熄灭,这次连风都没有了。
当长云第三次去取火回来时,桌子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腊月初八来浮生河见我。
那字虽然勉强算个娟秀,但有几分小家子气,横撇竖捺都皱巴一起,每一个字都有小肚鸡肠的气质。
长云一直管此人写的东西叫:抠唆体。
长云看见这抠唆体,浑身的汗毛条件反射的竖了起来,头皮发麻,脊背发凉,如同看见了催命符。
本来就难以入睡的长云这下子就更加的睡不着了。
第二日一大早,天还是一种阴沉沉的灰蓝色,悬挂着暗红色的摇摇欲坠的晨星,冷寂的长空凭生出几分空旷的艳丽之色。
长云看着天空觉得异常寒冷,将包袱里的衣服全都拉出来穿在身上,全穿了捂着两层被子还依旧觉得冷,想要将炉火移到近前,又懒得下床,在懒与冷的斗争中,拖延了大半个时辰都没有下床。
门被轻轻敲起。
长云:“是谁?”
顾煜:“是我。”
长云爬起来盘膝坐在床上,将被子朝胸口下移了一点,漫不经心的道:“进来吧,你东西没拿到不是不是。”
顾煜:“拿到了。”
在长云惊讶的目光下,顾煜将一个绿色的小瓶子随手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垂手看着他。
长云舌头无端有点涩:“你怎么做到的。”
顾煜:“我买的。”
长云:“自作聪明,你这不是还是惊动了少主么。”她拿铜雀把小木帚将被子掖了掖教育道:“你既然觉得为难就说出来,我门都是一家人了,你总是将心事憋在心里,这样……”
顾煜打断她:“没有,早集上有卖的,一百个铜钱一小瓶。”
长云沉寂了一会儿:“你说什么?”
顾煜捏起瓶子:“这毒药的名字叫做“肝肠寸断”,是少主研制出来的最一种奇毒,最毒的药不摧身,而摧心,只要挨上一点,对身体无任何会啊处,但是会心灰意冷,每日伤心欲绝,求生不求死,谓之肝肠寸断,最后自尽而死。”
长云道:“但是这药被你在大街上买到了。”
顾煜道:“嗯,少主其实是个很慷慨的人,他觉得这样的好毒药不能他一个人享用,要和大家分享,所以这毒药满大街都是。”
长云不解:“……买这些药的人用来干什么?”
顾煜:“一般人不吃,是用来毒耗子,麻雀的,野兽的,我亲眼看见一个耗子沾了这毒药后就绝食了。”
顾煜又善解人意的掏出一个小瓶和解药的方子:“师姐是不是想要研究,这是解药和解药的方子,白送的,不要钱。”
长云错愕:“如果这东西流出去…………”
顾煜:“不知为何,这东西从来没有被外界所知,而且就算被外界知道了,那解药也会被一起流出,解药满大街的毒药并不稀奇,无解药的毒药才最珍贵。”
长云啧道:“这个少主真是,真是……”
长云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这位奇葩:“万般珍贵的东西却以白菜价卖出去了,搞得这毒药一文不值。”
假如这是治病的良药,他的作为必定会大受赞扬,可他慷慨送给老百姓的是毒药,这种感觉就十分的微妙了。
该说他好人,那好人肯定都不乐意,若说他是坏人,坏人都会觉得被羞辱。
长云将瓶子捏在手里,打开塞子,朝里看了一眼。
顾煜小声提醒:“师姐小心。”
长云看了他一眼,将药粉倒在手上。
顾煜一惊,立刻上前将她手里的瓶子夺了回来,顺便火速的从架子上取下一块干布,将她的手擦干净,然后将干布裹成一团扔进篓斗去。
顾煜问:“这东西一挨就发作,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吃点解药。”
长云:“无妨,我从小就种过毒,这毒未必对我起作用。”
顾煜问:“从小种毒?万神门的人会中毒么。”
长云:“才不会,是我师父给我种的。”
顾煜这下子可真的惊讶了:“你还有师父?!”
长云道:“不然你以为我是自学成才么?还是说万神门有谁可以做我师父或者愿意做我师父。”
顾煜一直觉得长云的武功有点邪,她的内力其实不算绝佳,用的招式也普普通通毫无出奇之处,即使是小孩子都可以很快的学习来动作并模仿,但是速度反应与准头简直就是天下无双,能从来势汹汹如海潮浪涌般的攻击中找到破绽一击即中。
这样灵敏的反应,若无特殊的技巧与方法,其实是很难练出来的,这就是长云武功的奇邪之处。
顾煜一直怀疑长云的武功其实不能算是武功,而是一种自己从未接触过的异术。
顾煜一下子来了精神:“那尊师是谁?从未听你提起过,是哪位高人。”
长云看着躺在桌子上的那张“腊月初八来浮生河见我。”眉头忍不住的锁起了欲说还休的愁绪:“一个我很怕的人,也是你们难以想象的高手,你最好不要想着要见他。”
顾煜还要说什么,门外响起了争吵声,争吵声越来越大,隔着门扇都看到外面的涌来的纷杂的人影。
外面的声音逐渐清晰了,只听一人道:“掌门,你的手下明明就说那毁了少主药的小子就在这里,还款待了他们,叫他们住在这里,怎么就说没有。”
一人高声道:“是又怎样!掌门立刻就要来了!”
长云听了几耳朵道:“顾煜,你干了什么好事?”
顾煜:“是找我的,我出去看看。”顾煜打开门走了出去,看见门外站着几个青年人,都是华冠丽服,玉带红璎的高粱子弟,每个人的额头上都有一滴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