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妃倾城(78)
果然,君凰瞧着冷戾杀伐,内里却格外的可爱纯情。
听到马车外翟耀的喊声,内功运转一个周天将面上绯红压下,才缓缓起身走下马车。
想是担忧她的身子状况,秋灵早早候在王府大门外,见马车停下便快步朝这边而来。与翟耀一般,见着君凰掀开车帘正要行礼,便见他闪身消失无踪。
蒙圈的同时,秋灵还是朝马车这边而来,待瞧见顾月卿打开车帘走出,忙迎上去朝她伸出手,“主子。”
顾月卿将手放在她手心,就着跳下马车。
秋灵突然盯着她的脸打量,“主子,您没事吧?奴婢怎生瞧着您的面色有些不寻常?”
顾月本就担忧旁人看出点什么,秋灵却还这般问,一时间面色才是真的不寻常。
好在她素来情绪不外露,“无碍,走吧。”
举步当先踏上王府大门前的石阶。
秋灵还是不大放心,主子今日一早才放过血,快步追上去,“主子,您当真无事?”
突然捕捉到顾月卿嫣红水润的唇瓣,竟是比平日里上唇脂后还要美艳。
平添三分妩媚。
秋灵一愣,“主子,您的唇……”
顾月卿脚步一顿,面色一僵。
却听秋灵接着道:“您是换了新的唇脂?”
“嗯。”有那么一瞬,顾月卿眼角抽了一下。
是她想太多了,秋灵就是个小丫头,哪能想到那许多。
却是忘了秋灵与她一般大,又常年跟在她身边做事,她见识过的许多东西秋灵自也见识过,甚至有些东西秋灵比她更清楚。
以顾月卿的脾性自不会去做那等偷窥之事,秋灵却没少在出任务时与小姐妹一道爬到房顶掀瓦片偷看人家闺房情趣。
看着顾月卿的背影,秋灵展眉一笑,快步跟上去。
她大抵知晓适才王爷为何那般匆匆离去了,不错,进展还挺快。都没用上她出马就这般,很是让人欣慰。
别瞧着主子做事沉稳为人冷静,其实面皮薄得很,她纵是看破也不能说破,不然主子恼羞成怒许真会将她打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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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居。
使着轻功的君凰直接朝月华居内院而去,未走正门,而是从窗户跃入,一头便扎入烟雾缭绕帷幔散落的温泉池中。
整整一刻钟方从池水中出来。
“哗啦”一道水声响动,便跃出水面落到温泉池边缘,半身没入水中,就这般撑着双手慵懒靠在温泉池边缘。
彼时他身上长袍及一头墨发皆已湿透,因着适才跃出水面的动作,衣衫有些松散,束在发上的发带也不知掉在何处。
微微敞开的衣襟,隐隐可瞧见他精壮的胸膛,湿润的墨发还滴着水,透着几许不羁。
良久,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上浅薄红润的唇瓣,唇角一扬。
霎时间,邪肆靡魅,天地失色。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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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毕,明天见。
自己明明是想写那种家国天下的宏图霸业,怎么写着写着就成了细腻的儿女情长呢~(囧)
第八十八章 周氏族谱,药味异常(注题外)
京博侯府。
君黛的院子。
昨夜君黛从御景园回来就辗转难眠,直到天初白方眯上一会儿。
周予夫一夜未归,下人来报,道是他有紧急公务需处理,许会到很晚,便直接在书房睡下,让她莫要等着。
君黛此番本就不想面对他,得到下人的传信便也懒得追问。
成婚到如今,这是两人第一次分房睡。
君黛彻夜难眠,周予夫则是坐到天明。
刚眯一炷香不到,君黛便醒了。
醒来后自来注重礼仪的她甚至连梳妆都险些忘了,随意将外袍套上就要去御景园看春蝉。
还是晋嬷嬷和金嬷嬷两人拉着她劝解,道是她这番样子若是让春蝉瞧见,怕是更加不愿与她亲近,方劝得她梳妆打扮。
但终究,君黛今日的妆容比往日要素淡许多,加之她几乎一夜未眠,面色也有些憔悴。
失了往日神采。
待到御景园,知晓周子御已入宫。
不用问她也知周子御入宫的为何。
倘若周子御不入宫去与皇上点明此事,换皇上一个为春蝉正名的机会,君黛也会亲自走这一趟。
周子御不在,伺候春蝉的婢女道是春蝉尚在熟睡,君黛便未打扰,在院中坐下。
一坐便是一早上。
这期间晋嬷嬷又去敲过几次门,每次那个婢女都说春蝉未醒。
什么未醒,是个人都知晓这不过是托词。
只这是主子们的事,早年大小姐被人调换她们也有些责任,晋嬷嬷和金嬷嬷便不好说什么。
但瞧见君黛一大早滴水未进便坐在院中石桌旁就这般盯着前面的房门看,心中委实不是滋味。
便吩咐人去煮来一碗白粥,君黛吃过两口便再吃不下。
看得两位老仆都有些动容。
直到晌午,烈日高挂。
君黛额角晒出细细密密的汗,面颊也晒得潮红,房门方打开,那个伺候春蝉的婢女躬身道:“夫人,我家小姐请您进屋。”
这是周子御培养出来的人,将她拨去照顾春蝉,春蝉便是她的主子。她只听两个人的命令,旧主周子御,新主春蝉。
倘若将来两位主子有分歧,她便听新主的,这是规矩。
君黛闻言欣喜起身,却因坐得太久腿脚有些僵硬,起身时身子晃了一下,好在急忙扶住近旁石桌。
晋嬷嬷忙上前,“长公主,您没事吧?”
摆摆手,“无碍,嬷嬷,她答应见本宫了。”
激动得红了眼眶。
晋嬷嬷上前扶住她,也有些欣喜,却不知是为着君黛的欣喜而欣喜,还是她自身的欣喜。
愿意见,至少关系还有转圜的余地。
这整件事里有许多人受到伤害,然若论受伤害最深的,当属春蝉。
所以春蝉有资格怨所有人,也有资格选择是否原谅。
君黛走到门外,停下步子看着躬身退到一侧的婢女,“你是子御的人?”
婢女依旧躬身垂首,“回夫人的话,奴婢是小姐的人。”
“嗯?”
婢女一板一眼,“在今日之前,奴婢是公子的人,今日之后,奴婢的主子便只是小姐。”
君黛眼底划过一抹赞赏,“你唤作何名?”
“回夫人,公子赐名暗香,奴婢本欲让小姐重新赐名,小姐只道奴婢此名甚好,便沿用。”
“暗香,确实好名字。你可是会武?”
“不甚精通,仅习得皮毛。”
暗香这般说,君黛却知她这是谦虚之言。自家儿子培养出来又派到刚寻回的女儿身边伺候之人,首当其选是懂得为人处事察言观色,以便往后女儿与旁人结交时从旁提点,其次便是武功。
为护女儿周全。
她对儿子这番安排很是满意。
“懂些皮毛也好,往后便好生照顾你们小姐。”
“是。”暗香始终躬身,态度恭敬却不会让人觉得卑微。
君黛更加满意。
待君黛走进屋中,院中某个暗影处才有一人走出,不是周予夫又是何人。
周予夫看着不远处又合上的房门,长叹一声,颓然的转身离开。
*
其实春蝉一早便醒了,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突然多出来的母亲。
想着以君黛的身份,将她凉一凉,或许她便会知难而退,谁承想她这一坐便是一上午,直至烈日当头也没有离开的打算。
春蝉本就心肠软,对君黛又有着一份感激之心,这番瞧见她一直坐在外面等着就只为见她一面,春蝉心底十分不好受。
是以君黛在外坐着,她便透过虚掩的窗户坐在床榻上看着。
君黛不进食,她便也不吃,倒是周子御一早安排人给她熬制的汤药,她一滴不剩的喝下。
她不想成为别人的拖累,便是如今暂且有所依靠,她也要保证能自食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