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农女悠然(343)
她知道,在清醒的状态下,他是不可能要了她的,无奈,她只得在他的酒里下了春一药。
她嫁不了想嫁的人,那么,就把自己最珍爱的东西给他。
一宿缠绵,换彼此安好,以后,存着这段回忆,即便身处炼狱,她也能从苦中找到一丝甜。
画舫中一时春色无边,船身因为他们剧烈的动作,而微微倾斜晃动。
她用力地攀附着他,像溺水的人儿抓住了稻草一般,又像柔弱的菟丝花,攀附着大树,竭尽全力绽放自己的芳华。
情潮朦胧之际,忽然,耳边传来他的一声闷哼,随即,唇角尝到一丝腥甜味。
神智陡然从空濛状态中拉回,她震惊地发现,他为了保持清醒,竟然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墨辞,你……”她目瞪口呆,完全愣住了。
他黑眸如星,深深看她一眼,一把将她推开,然后,扑出了船舱,纵身投入了浩渺的湖水中。
只听噗通一声,水面泛起洁白的浪花,他把自己埋入冰凉的湖水里,久久没有冒头。
十月深秋,湖水已经很凉了,他用这种方法来驱除自己身体里的燥热,用以对抗发作的药效。
谢悠然一时怔住,良久,鼻子才一酸,眼泪缓缓地落了下来。
这泪水中,有酸,有甜,有苦涩,也有羞恼,还有,无尽的凄凉。
她倏地从小榻上坐起,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拉开了船舱门就冲了出去。
刚跳上岸,就听身后哗啦一声破水而出的声音,脚下刚奔走了十几步,身体已被人从后面拦腰抱住。
“然然。”他略带嘶哑的声音,痛楚而又低沉的在耳边响起。
她泪雨滂沱,模糊了视线,却什么都没有说,只咬着唇,任眼泪汹涌而落。
此时此刻,她真的恨死了他的理智,他的冷静,他该死的自制力。
为什么就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成全她这一次呢?为什么要循规蹈矩,就不能疯狂一次吗?
“然然,对不起。”他抱着她的身体,在她耳边呢喃,“天知道我有多想要你,做梦都想。可我不能这么做。这是趁人之危,是不道德的行为。我希望我们的第一次,是在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彼此都清醒,水到渠成的状态下完成。而不是这种逼入绝境的情况。在你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下献身。这样对你来说不公平,我不想让你这么委屈。”
他知道的,他什么都知道。
从她避开家人约他来到月亮湖,他就知道,她要干什么。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会在酒里下药。
那一刹那,他也想过要如她所愿,放纵自己,彻底沉沦,与她共赴这一场鱼一水一之一欢。
可他心里很清楚,他不能这样做。
他不能这么自私!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抱着这种悲壮的玉石俱焚的心情把自己交给他。
所以,在最后的紧要关头,他刹住了。
将她的身子转过来,他温柔地替她拭泪,道:“答应我,以后不要再犯这种傻。”
谢悠然捂着嘴唇,哭出声来。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就这么沉默着。
一直到他送她到家门口。
“回去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一切都交给我。”他说。
她唇色泛白,神色有些恍惚。
门房郑婆子听到动静迎上来,道:“大姑娘,你回来了?”
谢悠然木木地由着她搀扶着自己往里走,脚步轻飘飘的,好似整个人都失了魂一样。
大门缓缓地被阖上,将两个人分隔了开来。
溶溶的月色中,韩墨辞长身玉立挺直站在那里,薄唇紧抿,眸光深邃,像一株苍凉而不倒的松。
第431章 刺杀
夜已深沉,月亮躲入了云层里,娇羞地露出了半张脸。
韩墨辞一袭夜行衣打扮,黑布包头,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眸子,将匕首插入靴筒中,蹑手蹑脚地出门。
只是,刚一踏出房间门,就听到了一道低沉质问的声音:“上哪儿去?”
韩墨辞一怔,身体有些僵硬地转过来,扯下面巾,勉强扯出一丝笑容:“爹。这么晚了您还没睡?”
韩青山背着手,沉着脸走过来,“我问你,上哪儿去?”
韩墨辞语塞:“我……”
眸光一闪,他支吾道:“我出去随便转转,看看月色。”
韩青山嗤笑一声,围着他打量了两圈,“你当你爹是三岁小孩哪?好糊弄?就你这身打扮,去看月亮?撒谎也不找个像样的!”
韩墨辞俊脸一红,不吭声。
韩青山冷哼一声,“怎么着?想去杀人,还是放火?”
韩墨辞被老爹一眼看穿心思,顿时呼吸一窒。
是的,他今晚是打算去取吕明枫的首级,只有他死了,才没办法逼迫悠然。
韩青山见儿子默认,不由皱起了眉头,道:“你想过后果没有?那吕府自你们上次夜探过后,肯定加强了戒备,吕明枫虽然不会武功,但他手下养着许多高手,你这一去,恐怕就回不来了。”
韩墨辞一咬牙:“无所谓,只要能杀了他,就算赔上我一条命也没关系。”
“糊涂!”韩青山呵斥道,“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死了,悠然怎么办?你爹我怎么办?你这么大个人了,做事情怎么能那么冲动?总是不考虑后果?一命抵一命,你也不想,这一命抵得值吗?你是捕快,身为捕快却做着暗杀的勾当,这就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再说了,如果你被他们抓住了,岂不更加连累了谢家吗?”
韩墨辞心下愧疚,却还嘴硬:“没准佛祖保佑,我能顺利脱身呢!”
韩青山冷笑,“佛祖保佑!你拜的是哪个佛祖?谁家佛祖跟你说了你一定会顺利?”
“我……”韩墨辞被他爹抢白得无言以对。
韩青山叹口气,“墨辞啊,你听爹一句劝,这事儿不能这么蛮干,咱得从长计议。”
韩墨辞急了:“可七天之期已经到了,明天吕府就会派人来问结果,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韩墨辞脸色难看,“而且我看悠然的意思,是打算答应那吕明枫,给他做续弦了。”
说到这里,他一拳头砸在了墙壁上。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逼下嫁吕明枫,所以只能冒死一拼,就算赔上自己的性命,只要能解了她的围,也好。
“那我也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韩青山道,“你这么做太冒失了,万一你回不来,我怎么向悠然交代?她一定也是不愿意看着你这么冲动行事的。如果吕明枫能杀,她早动手了,还会等到现在?”
杀一个吕明枫事小,关键是他背后的宁王,他们谁都惹不起啊。
韩墨辞苦笑,“可我若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还算什么男人!”
韩青山看着儿子痛苦的样子,很是心疼,但身为人父,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孩子去送死呢?
“墨辞,听爹一句劝,放弃刺杀的念头,不要做傻事。”韩青山苦口婆心地劝道。
“都是我没用!”韩墨辞喃喃地,双手抱头,神色不尽的自责。
是他太无能了。如果他有权有势,那么,他就能保护好自己心爱的人,保护好她的家人,保护好他们所有人。
可惜,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快,在位高权重强大的敌人面前,他一无是处。
从未有过哪一刻如他现在这般,这样渴望权势,这样渴望地位。
韩青山叹了口气,道:“行了,时候不早了,回屋睡觉去吧,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不行,”韩墨辞急了,“爹,我一定要去。”
这是最后的法子了,不管怎样,他总得一试。
“你这孩子,”韩青山不悦,“好话都跟你说了一箩筐了,你怎么还这么不听劝呢?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韩墨辞断然道,“爹,你不要拦我,我一定得去……”说着,他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