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冠天下:将门商女(258)
幸好……幸好……
只是,这长乐长公主着实心黑,一下要了两座最肥的城池!
看着苦巴巴地至亲们,突然又觉得,这两个城池花的着实不冤枉,老头子霸占着皇位许多年,一直不愿意让位,更让人不爽的是,这些年来,老头子愈发地不满意自己,想要将皇位留给最近得宠的贵妃的新生子。
啊,如今,那新生子谁知道还活着没。
他又喝了一口这凉茶,听闻长乐宫是日日都送去的,又想着这女子着实会享受。也不知道暮离外头那个相好是个什么样的,竟能教出这样的女儿——心机深沉、低调凶残、却又极懂享受。
矛盾的综合体。
“你个孽畜!”盛宁帝“呸”地一声吐出口中抹布,塞那块布的小太监心惊胆战的,塞地送了些,被他折腾了这许久终于吐了出来,吐出来之后张口就怒吼,“你个畜生要做什么?!”
寂静的大殿里落针可闻,被这平地起惊雷一般的一吼,吓得说中凉茶差点丢出去的盛宁太子爷稳了稳茶碗,看着脸色青白交接的盛宁帝,叹了口气,以一种很惋惜,也很心疼、但更多是无辜的表情说道,“父皇……如您所见,本太子……急着登基了。”
“你!”盛宁帝怒极攻心,差点喷出一口血,环顾了一圈四周,妃子、子女济济一堂,却不见……
当下就急了,怒斥道,“你个畜生对小十一做了什么?!”
小十一,就是那最得宠的贵妃之子,前阵子刚满月,他路过贵妃宫苑门口,听到墙角太监宫女嚼舌根,说是陛下同意了要封他们的小殿下为太子。
也是这件事,令他最终下了这篡位的决心。
他不想等了。也不敢再等了。
这么些年,为了放松那些人的戒心,做着胸无大志游手好闲吃喝嫖赌的太子爷,便失了圣心。可是,若得了圣心,那明里暗里的冷箭暗芒又该如何?他没有母族荫蔽,野心就滔天之大,是以早已知道这条路坎坷崎岖,早已做好了万般准备,却终究敌不过一个母妃得宠的稚儿?
“做了什么……”他敛了眉眼,看着手中茶盏,嗤笑一声,“您觉得我会做什么?就像当年……您如何做的?”
这个孽畜,难怪最近总显得格外重情重义地,今日还要求一同用了这晚膳,说是多年来行事荒唐,感念父兄担待,所以借万品楼厨子的手表表心意。
心意是领了,但他们天家之人最不相信的就是心意,每一道菜,依旧是银针试过,太监尝过,没想到还是中招了。
只是……
“你哪来的人?”渐渐地,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就算提前将宫防换成了他自己的人,借着这机会,将他们所有人拿下,可是御林军呢?守城将领呢?文武百官呢?
总不能全部控制了吧?
“明日,等本宫登基……会将盛宁和夕照相连的两座城池,赠与夕照,以此感谢长乐长公主今日借兵之举。”他勾着唇角,微微笑着,夜明珠的辉光里,眉眼间,都是温和的笑意,看着盛宁帝,宛若看自己最敬爱的父亲,而非……兵刃相向。
猛然意识到他做了什么的盛宁帝,脸色一白,突然一口血喷了出来!
——竟然是她!
竟然是她,做了这幕后黑手,想要除他而后快!没想到,竟心狠手辣至此,竟要他们盛宁父子兄弟相残!
倾城!
你的女儿,竟半点不像你!
第一百六十一章 酷刑
“孽畜!”一口血喷出,身旁妃子吓得一颤,奈何嘴里被塞着布,连呜咽和惊恐都被压抑在喉咙里发不出来,盛宁帝脸色极其不好看,又惊又怒,还带着失望,他咽下嘴里满满的血腥味,咬牙切齿地吼道,“你这是被当枪使了你知道么!”
谁知,刘太子还是漫不经心地微微一笑,端着茶杯左右端详着,从善如流地回答道,“知道呀……但是……她能给我想要的,比如……皇位。”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看了眼盛宁帝,那一眼,似乎包含了太多内容,又仿佛太过犀利看透了所有般,一直到盛宁帝有些心虚和胆寒,他才收回了目光,说道,“而她要的,我也给得起,比如,两个城池……再比如……父皇您。”
“你!”
连孽畜都已经说不出来了。
余光里,似有银色光辉闪过。从打开的金银双色宽阔无比的高大门扉里看出去,有三个黑衣人遥遥走来。
他们全身上下都裹在黑色斗篷里,行走间自有铿锵铁血的气势,斗篷外,反射着寒光的长剑没有佩戴剑鞘,在月色下透着森凉冷白的光。
他们走得不快,又很稳,只是眨眼间已经走到了大殿门口。
他们没有跨进来,只是站在门槛之外,那中间的黑袍人摘下了黑色头蓬的帽子,露出一张带着面具的脸,他拱手,是一种在皇室中不太尊重的礼仪,说道,“太子,长公主命我等过来接人。”
刘畅没有追究他们的礼节,他们还能对他拱个手,还能知道不踏进这大殿,他就已经很知足了。自从见了那女人的手段之后,她的人他半点不敢怠慢。
他对着身后已经吓得不动不敢动的太监挥了挥手,说道,“去,把陛下交给他们。”
那太监就是方才给陛下嘴里塞布条的那个,方才已经心惊胆战了,这会儿一听,直接一声不吭跪了,身子抖得厉害,支支吾吾地不敢动。
太子爷说这话,就像是说今日午饭甚合胃口一般的自然,还带着点莫名的欣喜,但是……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们下人如何敢做?!
“废物!还不过去!”刘畅狠狠一脚踹在太监身上,愣是跟踢足球似的,将那太监一脚踢到了盛宁帝边上,他怒喝道,“不想死就赶紧的!”
盛宁帝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只有胸膛剧烈的起伏传递着他此刻到底是什么情绪。
那太监见状,无奈,瑟瑟缩缩地去拖盛宁帝,没敢使劲儿,拖了半天没动,门口三个黑衣人也不说话,很耐心地等,刘太子看不下去了,斥责道,“磨磨唧唧地干什么呢?!想死?!”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恶向胆边生,那太监眼睛一闭,拉着绑着盛宁帝的绳子就往外走!
盛宁帝气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奈何体内药效还未过,任由那太监拖着走。
万事休矣!
左边那黑衣人上前一步,接过了人,为首那黑衣人再次拱了拱手,对着刘太子客客气气地说道,“太子爷,长公主殿下有话交代。她说——期待下次合作!”
下次?刘太子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下意识强行咽了回去,又因为太急促,直接呛到了鼻子里,难受地他咳声连连,期待下次?鬼才期待!他可没那么多城池跟她合作!更没第二个老头子给她!
不过也是奇怪,她……似乎跟老头子有仇?
还是夕照跟老头子有仇?
虽然奇怪,却也没打算问,这女人的底可不是那么好探究的,往后还是敬而远之,敬而远之吧……
他平复了下咳嗽,挥了挥手,全是告别,黑衣人带着盛宁帝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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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宁的皇权就在这个盛夏夜,不费一兵一卒,悄然发生了更替。
一部分城中百姓甚至什么都不知道,一直到了十日以后的新皇登基大典,才恍然发现皇帝陛下已经换了人。
后妃统一发配到了庵堂出家为尼,皇子们都被送去了偏远的封地永世不得回城,这算是新帝最后的一点仁慈。
那位刚满月的小皇子其实好好地躺在他的宫殿里睡得安详,至于后来送去了哪里,却没有人知道了。
这一场宫变,悄无声息地发生,瞬息之间就已经结束。
宛若盛夏午夜一个短促而响亮的惊雷划破盛宁苍穹。
而当第二日的晨曦照亮这座皇城的时候,那波黑衣人已经悉数遣散,同样消失的,还有万品楼的红枣枸杞鸽子汤,和都城上空飞翔的鸽群。以及……盛宁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