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温之猎心(49)+番外
叶萧然却扬着轻松的笑意,把衣服按在严文钦手中,“我曾是校游泳冠军,可以憋气很久,别担心我,呛不死的。”
说完她便用手臂抵住鼻口,拎起铁锤继续在刚刚的地方狠狠砸去,这时也不用顾忌什么扰民了,两人都危在旦夕。这突如其来的火,足以证明她推理是对的,真相就在眼前,有人便对她们下手了。
叶萧然外套内只穿着一件短袖紧身背心,她握拳击打时,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烟味越来越重,空气中伴着灼热感,浓烟渐黑,能够感觉到外面的火势越来越大。
就算居民发现着火,报警消防也要近二十分钟。而她跟严文钦却可能挨不过十分钟,她必须从这里找到一线生机。
为了不吸入有毒气体,她一直憋着气,可砸墙需要力气,一用力便忍不住要配合呼吸,否则根本使不出任何力量。
豁出去了!叶萧然索性停止憋气,全身肌肉绷紧,拿出平时健身的力量,双手紧握铁锤,向墙面用力击打而去。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墙面终于慢慢破开一个洞,她伸出手探进去,感到有空间。
她喜出望外,终于打通了,可就在这呼吸的瞬间,一股浓烟从她鼻间侵入体内,瞬间她觉得呼吸困难,肺部被毒气入侵,整个人开始感到晕眩。
“萧然,别砸了,你快退回来。”严文钦不知何时冲了过来,她把沾着水的衣服还给叶萧然,捂住她鼻间,自己脱下外套,以同样方法,进行自救。
“没事,还差一点点了,再给我点时间,这里通了你就赶紧进去知道吗?”叶萧然嫌弃衣服累赘,她一心想着只要能让严文钦安全地钻过去就好,却忘记了肺部已经进入浓烟,意识开始受到影响。
更加可怕的是,浓烟滚滚已经熏得她们睁不开眼,叶萧然依然不断地挥动手臂,可手上的力量已经明显减弱许多,根本不足以破墙。
“萧然,别浪费力气了,留点生命等待救援吧,你越这样越容易吸入毒气,快闭上眼睛。”严文钦拉住了她,自己也感到双腿发软,站立不稳。
尽管已经采取了紧急措施,两人还是渐渐体力不支,只得退到浓烟尚浅的里面。趁着还有一丝体力,叶萧然用榔头砸向了门锁,可是门是从里面被反锁,这道门远比入口处那扇坚硬许多,根本无法破开。
“让我试试。”严文钦忽然后退几步,以冲锋之姿向前跑去,同时抬腿前蹬,尽管用足了力量,可最后只听得闷闷地撞击声,门还是纹丝不动。
“我们一起。”叶萧然拉住她的手,两人相视而望,不觉间就将手紧紧相扣一起。
她们共同后退,以同样的步伐一同冲上前,两次强有力地撞击让门哐当响起,可还是没能将门踹开,可二人都已经筋疲力尽。
浓烟像一头巨兽,一步一步地挪向里面,仿佛张开血盆大口,似要将二人吞噬,严文钦已被熏得泪眼婆娑,叶萧然眼睛也涩得无法睁开,她缓缓转过身,挡在严文钦前方,将外套甩开,在空气中左右轻扬,想赶走迷雾,为严文钦再争取多点时间。
“萧然...”严文钦模糊间看到叶萧然挥舞的身姿,心中酸疼起来,她倚靠着墙,利用墙面为支撑点,才能勉强站起身。
她一步一步挪到叶萧然身后,抵着她的后背,抓住她手腕,气若游丝说道:“没用的,烟雾只会越来越重,你这样会吸入更多毒气,停下来。”
“争取一秒是一秒,文钦,你退后,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叶萧然用身体将严文钦往后推搡,自己就像跟烟雾做斗争一般,在严文钦四周一直煽着,一刻不停。
严文钦被触动了,甚至是感动,更多是心疼,叶萧然好似化为了一道屏障在她四周。被衣服带起的微风,迎在脸上,比那人间四月的清风还要舒适,她眉眼舒展,无数情绪袭上心头,感情像解开封印一般,在这一刻释放。
不想再逃避,也不想欺骗自己,严文钦知道自己的心,伴着仅剩的朦胧意识,她忽然觉得有些话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萧然...”
“别说话...”叶萧然额间的汗水顺着脖子流淌而下,双臂已然酸得失去知觉,可她仿佛成了机器一般,动作成了惯性,而她自己却因吸入浓烟,全身开始颤抖,就像被人抽掉了力量,用尽所有意志还难以维持,手臂渐渐滑下,幅度也越来越小,眼皮也渐渐下坠。
“萧然,我有话想对你说....”严文钦的身体摇摇欲坠,顺着墙慢慢瘫软下去,浓烟比狂风巨浪还要可怕,那沉默的呜咽像野兽,将她们吞噬其中。
“文钦...”叶萧然感到她的虚弱,想要大声叫她,自己的喉咙却也发不出声,就像被人扼住了脖子,一开口就只有疼痛和哽咽。
她终于放下衣服,放弃了最后的挣扎,跌跌撞撞地靠向严文钦,将她揽进怀里,轻摇她,“文钦...你可别睡啊...醒醒....”
“萧然...我想...跟你说...”严文钦近乎是半昏迷状态,嘴里依然喃喃自语,“萧然...我...”
“文钦...文钦...”叶萧然紧紧抱着她,也已经失去意识,只是不住地叫着严文钦的名字。
两人手紧紧相握,叶萧然的身姿在外围,把严文钦裹在怀里。
严文钦蜷缩在怀中,意识里仿佛回到了曾经,那个温暖的怀抱,那个照亮她生活的人又回来了,她嘴唇还在微微颤动,昏迷前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我喜欢你。”
这句梗在她心底的话,终于在生死关头说出口,她以为此生没有机会再说出口,也不会再对任何人有这样的感觉,可无论她怎么欺骗自己,逃避叶萧然,终究抵不过心底清晰的感觉。
正因为爱过,她才知道刻骨铭心的感受,她才更加明白牵挂一个人的心情。那一刻,严文钦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她也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坦然面对感情后,她反而能够很轻松的说出那句话。
越在生死关头,越怕没有以后,怕有些话不说再也没有机会。浓烟席卷而来,仿佛坠入无边的黑暗,四处是悬崖,可当她快要掉下去时,一只手拉住了她,那个人是叶萧然。
可忽然叶萧然的身后像受到什么推力,身体直直下坠,往悬崖掉落。
严文钦猛然睁开眼,一身冷汗,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梦境一般。她睁开眼,四周都很熟悉,手面上挂着点滴,四周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她不是深陷火海么?还有叶萧然...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是覃羽的声音,她忙冲进来先是打量了严文钦几眼,继而跑出去叫道,“文钦醒了。”
严文钦只觉得还有些耳鸣,只听到三两人脚步声,便看到了妹妹严文卉急切忧虑的眼神。
“姐,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严文卉三连问,让她不知从何回答,只能支起一个温柔的笑意。
“你别以为你笑我们就会相信你没事了,我们只相信医生的话。”覃羽挥挥手,一名俊俏的男子出现,他带着听诊器,认真地上前询问,“姐,让我看看。”
“李涛?你怎么跑来了?”严文钦眼中略过一丝惊讶,这李涛不是A市医生,因为临床研究的一项课题获奖,近日该在全国各大医院进行演讲才对。
“能不来吗?你又不去医院,只能给你请来咱家的医生了。”严文卉心疼地说着,再多事情和会议都推掉了,严文钦的安危大于一切。
李涛是她的丈夫,李依依父亲,自从儿童失踪案后,夫妻二人便适当放下一些工作,多出了些时间陪孩子,但却遇到严文钦出事。
“我这不没事吗?别大惊小怪的,你...没告诉爷爷吧?”严文钦每次生病或出事,最担心的便是被爷爷知道,老爷子年纪大了禁不住刺激。
“我哪敢,只字未提,不过姐,最近到底怎么回事?先前的车祸才间隔多久,这又引火烧身,你这工作危险系数是不是太高了些。”严文卉向来支持姐姐,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她都要怀疑自己的支持是否正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