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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觉醒(GL)(48)

小姑娘,倒是和弗兰格说得一模一样。

他问:“你的鹿呢?”

忽如其来的奇怪问题,让那小姑娘不由一愣:“我……我的鹿?”

“塔斐勒,我和你说,我刚想走,就在门口看见了一只白鹿,一定是那个小姑娘的!我觉得那就是个精灵,来到咱们艾诺塔绝对有什么事,这关系到……”弗兰格激动的声音伴着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到他看见塔斐勒身旁站着的姑娘,这才戛然而止。

“你,你是……”那姑娘不由瞪大一双眼,望了望弗兰格,又看了看眼前之人,愣愣伸出手指,指了指院墙,道:“我的鹿,它,它在外面呢……”

又或许,撞进了谁的心里。

塔斐勒不禁笑了,道:“屋里说吧。”

弗兰格一脸懵逼地站在两人不远处,望着两人背影小声喃喃道:“这家伙……笑容不太对啊……”

大步跟上后,才发现何止是笑容不太对,那家伙整个人都不太对了。

那个平日里除正事外从不爱与人闲谈,严肃起来别人都不敢说话的塔斐勒,此时此刻在这个自称来自沃多,来替长笙送信的精灵面前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整个谈话过程,塔斐勒都保持着一种和善的笑容,甚至用着一种努力想要温柔,却又偏偏不太温柔得起来的语气,一直想方设法的找各种话题说个不停,这让一边旁听得弗兰格感到十分肉麻,肉麻得浑身鸡皮疙瘩起了又掉掉了又起。

最可怕的是,人家姑娘竟还意外的配合他,不管他说什么,都接受得特别开心:“喝啊”、“好啊”、“可以吗?那我要吃……”

“喝水吗?”

“吃点水果吧。”

“你之前还去莫科多那边找过冥络?他现在怎么样了?”

“你要喝点水吗?”

“想吃什么就说,我让人去做。”

“长笙她还好吗?”

“要不要喝点水?”

“来,试试德姨做的点心。”

……

从下午到晚上,请吃请喝,废话良多,最后还把人家留在了家中,站在房门口目送下人把她引去客房,还叮嘱了好几次好好照顾。

望着好兄弟这副情窦初开的愣头样,弗兰格连连摇头。

“今天月色不错啊。”弗兰格说。

“还行。”塔斐勒应道。

弗兰格抬眼望了望天,只见几颗暗淡的零星,根本没什么月色。

“我平时来你这串门,从进门到回去,你连一句客气话都不说,今天却为这个风铃又倒水又削水果皮,光是问人家喝不喝水就问了十来次。怎么,看上了?”

“很明显吗?”塔斐勒反问。

弗兰格道:“还不够明显,你可以考虑直接写在脸上。”

塔斐勒笑而不语。

“你不要告诉我,你一个大老爷们相信姑娘家嘴里的一见钟情。”

“我相信。”

“……”弗兰格道:“她是个精灵。”

“性格很好,很可爱。”

“她只是来送信的,很快就回去了。”

“她难得有机会离开沃多一次,只在塔兰多住几日再回去,不是什么大事。”

“得,我看她那鹿是直接撞进你心里了。”弗兰格不再多劝,只伸手指了指塔斐勒手中的信:“你可别光顾着相思,忘了看啊。”

塔斐勒想也不想直接拆开信封看了起来,弗兰格强压着好奇心没探头去看,只在一旁东张西望,假装四处看风景。

好长一阵沉默后,塔斐勒将信交予弗兰格,道:“弗兰格,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怎么了?”弗兰格一头雾水,望着手中的信纸不知所措。

“看完后烧了,烂在肚子里。”

“是!”

“事关紧要,你明天就起程,帮我找个人。”塔斐勒进屋写下三行小字,揉做纸团,塞入弗兰格手心:“速去!半年内务必找回!”

“是!”

“还有……塔兰将发生大变故,凡事都要有自己的判断,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我。”塔斐勒说着,轻叹了一声:“这是命令。”

弗兰格不禁沉默,直到双拳渐渐握紧,这才毅然应道:“是!”

回家后,他在昏暗的烛火旁读完了长笙自沃多寄来的长信,得知了黑龙即将复生的秘密与大多细节,心情复杂地将其烧毁,又缓缓抚平塔斐勒塞予他的那个纸团。

上面前两行字,一行写着所寻之人的名字,及此人在西南一带居无定所,十分难寻,另一行则写着:“带他来见我,事后杀之,无需再次汇报。”

……

第37章 巨人

没有人会知道, 多年后也不会有人记得, 777年那个春天,天气尚还微凉之日,一匹连夜出城的战马,带着艾诺塔的未来, 一路哒哒远去,片刻不歇。

那个无眠的夜晚, 沃多风家的灵女盯着眼前烛灯愣神许久,想着白日里那个看起来有些傻乎乎的人族王子,时而傻笑, 时而皱眉。

她是精灵, 虽外貌与十八岁左右的人类少女一般无异,实际却已有百岁之龄。

在来塔兰的路上, 她便听说塔斐勒曾是艾诺塔镇守西南边境莫科多的一把利刃,好奇之余, 也在心中猜测过无数次,这样一个国中人人称赞的边关将领, 会是什么模样。

长久生活在沃多的她, 从未经历过战事, 不久前为冥络送信时, 第一次见到莫科多恶劣的生活环境与那些身经百战, 样貌略显沧桑的年轻战士,听他们闲谈中总是不时的提起塔斐勒这么一个早已经不在他们身旁的将领,言语中满是敬重与感怀, 便在心中暗暗钦佩起了塔斐勒,期待着早日见上一面。

当时她问冥络,塔斐勒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么高。”冥络举着胳膊大概比了一下身高,然后沉思好一会儿,就说出了一句:“各个方面都和我完全不一样的人!”

各个方面都完全不一样?

她不禁把眼前还在长个子的清秀瘦小的少年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以其为基础寻找反义词,最后大概将塔斐勒定义了一下:高大威猛、气壮如牛、不苟言笑、顶天立地。

结果一见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塔斐勒面容清俊硬朗毫不粗犷,谈吐间每一个字都透着沉稳的人。边境的风沙与战事将他打磨得铁骨铮铮,甚至一言一行都携着军人特有的气质,哪怕是找不到话题时有些尴尬的笑意,也让她有些挪不开眼。

在沃多,没有这样的男人。

不不不,就是在西南那方,也没有第二个这样的人。

风铃不禁在心中暗暗揣测,塔斐勒白日里看她的眼神,又是否带有她望向他时的憧憬?

这就是故事里常说的一见钟情吗?

只是……她是精灵,是风家的灵女啊……

“不可能的,想什么呢……”她喃喃的自语声细碎如沙,落入深夜,便再不可闻。

而另一盏烛下,有人一遍一遍写着同一行字。

——家国面前无情长。

笔锋坚如磐石,不可转也。

***

枯叶片片凋零,耸立在层云之间那巨大的生命树,如今已不再有往日的勃勃生机。

千叶流砂坐在盘踞在泥土之外的树根上轻闭着双眼,耳边似能听见一声又一声冰冷诡谲的讥笑。

她不禁勾起嘴角,道:“炽,你想出来吗?”

“凭一己的执着也能困我两千年,你确实比我想象中厉害。可失去了不死鸟的心间血,拿什么力量继续镇压我?”黑龙讥讽的话音至此一顿,又猛地化作一声刺耳的尖哮:“千叶流砂!精灵族人人敬仰的大祭司!你还能为沃多做什么!”

“失去了菲尼克斯留给你的最后一道枷锁,你的心还能活多久?”

“没有了不死鸟的永生之力,你这副正在快速衰老的身躯又还能撑多久?”

“你快死了,在你死前,要不要考虑一下,拼上如今所剩无几的卑微力量,将我再多封印几年,让整个精灵族多苟延残喘一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