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只为睡天后(28)
这川北上了秋，尤其是后半夜，不免有些凉。
秦楚从出租房出来的时候，没来得及准备厚衣服，这会儿唇色冻得有些泛紫。
他搓着手，朝着手心，哈着热气。
林清尧家里的灯依旧亮着。
“行了行了。”陆知行推着顾漠北到了门外，“小北，我们改天一起吃饭啊。时候不早了，要是遇见危险，你就让时光冻结，再不济，时光倒流。”
顾漠北这会儿，气得脖颈都红了。
以前虽然多少听大猪蹄子说起陆知行这个人痞。
她只当陆知行各种不正经，除了在林茗悠面前温顺的像条狗（来自秦楚本人官方吐槽=Ｖ=）还有对兄弟们的一腔义气，剩下的就是他那一天不演戏一天就燥得不行的心。
不过在顾漠北的眼里，陆知行就是忘恩负义的小人，大晚上居然赶一个女孩子睡大街。
活该他是麻瓜，活该他没有异能！
走到楼下，顾漠北的气还没消，见到不远处有个可乐罐头，用力地踢了一脚。
罐头在不远处的男人脚下停下，林清尧小区的路灯是凌晨以后就不再亮了。
“那个，大哥。”
顾漠北暗自祈祷自己不要碰见那种事大的人，“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踢到你的。”
秦楚听到熟悉的声音，僵在哪里。
大概是等待太过漫长，蠕动了半天的唇，依然开不了口。
“大哥。”
顾漠北离他的距离更近了，秦楚甚至能够感受到她那幅神色紧张的模样。
“你给句话，是不是真的踢到哪里了？”顾漠北看着秦楚的背影，“你想要怎么赔偿？”
“心。”
秦楚的声带有些沙哑，和着夜晚徐徐的凉风，顾漠北听得不是很清楚。
“哈？”
待秦楚回过头，月光从黑云里探出脑袋。
顾漠北第一感觉就是将时光冻结。
偏偏，能力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在这个人身上使不上来。
“小北。”
秦楚从后面环着她，“别再跑了。”
呵呵。
这下顾漠北可算明白，陆知行为什么迫不及待地把自己赶出来。
他的确对自己的兄弟讲义气，同时在林茗悠面前也能蒙混过关。
“放手。”
顾漠北在秦楚的怀里挣扎得厉害。
“我错了。”
可无论她如何挣扎，秦楚就是不放。
“哦？”
顾漠北冷笑，“你错了？秦家百家才出的记忆操纵师，一代才俊，何错之有？”
“小北。”
秦楚只觉得那些话和着风，灌进他的心里，扎得血肉模糊，“你别这样说。”
“我该怎么说？”
七年前，若不是他那厌恶的眼神。
她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他或许永远不知道，他想抹去的那些记忆，始终刻在她的脑海里。
一句错了，就能够弥补言语带来的伤痛吗？
或许对旁人来说，那也不过是普通再普通的句子。
只是顾漠北没有办法再去释怀，“秦楚。”
她唤着他的名字，一直躲了这样久，可终究还是逃不掉。
“七年了。”
第33章 疼不疼
七年了。
无论她多么想忘记这个人，可时常还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
无论甜蜜，无论忧伤。
他们之间与陆知行和林茗悠不同，虽然当年的事情，顾漠北多少也听过一些。
若说伤害，小悠至多是不告而别，消失在陆知行的世界。
而顾漠北，她是真的怕了秦楚再说出什么句子。
“小北。”
由着顾漠北如何奚落，秦楚就是不放手。
“对不起。”
他只会反反复复地重复这两句话。
秦楚向来不及陆知行那样会说，顾漠北也不似林清尧那般还把两个人的故情写出来。
顾漠北手上运作力，试试自己还能不能将能力释放，偏偏这人好像陆知行附体般，对她的能力产生抗体。
“秦楚。”
顾漠北忽然笑了笑，“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
秦楚心里乱得很，可总要说些什么才是。
“你打算就这样一直束缚着我？”
“……不是……”
秦楚的下巴抵着顾漠北的肩膀，半晌后他说：“你打我吧。”
“我打你做什么？”
顾漠北冷笑，“我打你，你对我的那些伤害就能自动愈合吗？”
“小北。”
秦楚的喉咙里似乎将所有的言语全部卡住，通通都变为万能的情话，“我爱你。”
“你爱我？”
顾漠北僵着身子，“在你秦楚心里，我顾漠北不是个恋女装的恶心透顶的男人么？”
“不是的。”
秦楚回答地很快，“小北。不是那样的。”
“祸从口出。”
秦楚的脸上写着叫做悲怆的神色，“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都没办法收回过去的话。”
“我曾想着拜托阿汉，让他求你用时光倒流，把我带到伤害你的那个时候。”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
记忆里，似乎是有那么一件事。
当时她只顾逃，逃开他们三兄弟的视野，她把店面转手，让时光冻结，躲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可是，她还是会犯贱地想他。
“秦楚。”
顾漠北转过身子，他明明只比她大了十岁，岁月却在秦楚的脸上刻下了沧桑。
他那乌黑的头发里，竟然缀着几丝白。
他比记忆里老了。
“你不是说让我怎么原谅你吗？”
顾漠北很努力地收回眼泪，“若用你的眼睛删除我和你的回忆，那我便用我的手让这时光倒流，我们回到最初不认识的时候，重新开始。”
若是可以删除她的记忆，七年前他删除林茗悠记忆的时候，便也删除了。
可偏偏，除了陆知行以外的人，顾漠北是第二个，对他的异能无用的人。
顾漠北手上的白光，只是闪现了数秒，便很快消失。
“看到了吗？”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你和我的异能，都没办法对彼此使用。”
“小北。”
秦楚伸出手想要触碰渐行渐远的身影，“我爱你。”
真可笑。
七年前，你不是最恶心我了吗？
现在，却忽然说你爱我，好可笑。
“秦楚。”
夜风明明稀薄了顾漠北的声音，却唯独这一句戳进了秦楚的心。
“我们再也不要相见了。”
恰如七年前的自己，头也不回地走了。
凌晨三时。
林清尧隐隐约约觉得楼下有什么争吵声。
“阿行。”
她跳下沙发，拧开了客厅的灯。
强烈的光刺在陆知行的眼皮，他用手心挡了挡，待感觉适应后问道，“怎么了？”
“我很担心北北。”
林清尧盘着腿窝在沙发的一侧。
“她有异能。”
陆知行伸出手摸了摸林清尧的小脑袋，“不用担心。”
“可是——”
林清尧撅起小嘴，“北北毕竟是女孩子嘛。”
“她——”
陆知行到现在还是没办法接受顾漠北是女人的事实，他做起身子，将林清尧一把提溜到沙发上，“小悠。”
“嗯？”
“不许晚上，在小爷面前想其他人。”
陆知行很快转移了林清尧的注意，“小爷很生气。”
林清尧想着几个钟头前自己还打了陆知行一巴掌，于是回过脸，伸出小手，“还疼吗？”
“不要生气了。”
她的声音柔柔的，陆知行听得大腿｜根发热。
这个小女人怕是不知道自己夜里随便叫醒一个男人，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另外，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姿态也很奇妙。
林清尧因为被陆知行提溜到沙发，这会儿回过身子，碍于沙发空间有限，所以两条腿盘着抵着陆知行的膝盖。
“小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