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都好好好(157)【CP完结】
檀谊沉道:“我倒觉得还好。”他掉头,仿佛往远处看了看:“可能会下雨。”
我抬头,天上云层密布,也不至于阴暗。我道:“唔,不知道气象怎么说的。”
檀谊沉淡道:“气象通常不准。山上的气候本来也不一定,变来变去。”
我迟疑起来:“都来了一趟了……。”
檀谊沉朝我看来,道:“一定要上去的话,带着雨伞吧。”
今天开了我的车子出来,车子里并没有备用的伞。他听了,道:“没有带伞,就不要上去了。”
我道:“唔。”又问他:“之前你来的时候,遇到了下雨吗?”
檀谊沉口气平淡:“雷阵雨。”
我马上道:“我看我们还是到别的地方去吧!”
檀谊沉看起手表,道:“回到市区也要晚上了。”
听起来他已经不想再到哪里去了,我当然不会勉强他,只好放弃了今天约会的打算。反正猫已经不在家里,要是气氛够好,就不用担心会被打断了!这样一想,我感到心情又很好起来。
过了两天,我大姐儿子如期飞往巴黎,傅思耘便一齐去了。事前章祈另用他的名义买了两张当天同样飞至巴黎的票,混淆视听。他本人也出现在机场,做了出去的样子。章家在海关的人看见,果然通风报信,章祈父母忙派人赶去,找不到他,就以为他已经搭上飞机,又叫人追去。
其实章祈并没有飞出去,他办了退关,机票改期。飞机在苏黎世转机,傅思耘就改了机票回来,另一方面,陶立蓉乘坐其他的班机过去,与我大姐儿子在戴高乐机场会合。章家的人追到巴黎去,傅思耘与章祈早已在国内碰头,悄悄地搬进周米干妈那边的公寓。在那之后不久,他们去登记结婚了,见证人是他舅舅舅母。消息传回章祈家里,他父母震怒,他母亲与舅舅那边也闹翻了。章祈大哥与弟弟努力为他与父母亲斡旋,成效不好,差点也使他们自己被赶出家门。
章祈在家里事业负责的职务真正被解去了,傅思耘在外面的事业也有点影响。两人生活倒不成问题,各自有一笔积蓄。再没有办法,也有朱铭棣与我,以及周米。朱铭棣却有种忧心,他支持章持,但也不愿意见到章祈与他父母到了断绝关系的地步。我与周米并没有他那样的悲观。我不认为他们父母会真正狠心,过段时间,他们必会软化下来,慢慢地接纳。
这天中午,白国巍为帮忙他做电影的几个朋友,找我出去。我没有事,前往赴约,那边差不多五六个人,在电影拍摄方面很有想法。大家谈得还算愉快,吃过了饭,在白国巍提议下,大家一块到丁海生开的会所消磨。
我并不太想去,还是奉陪了一会儿。已经有一段时间不出去玩,前去包厢的路上碰见几个朋友,就被绊住。他们对我尽管地揶揄,有意无意打探我的感情状况,我全敷衍过去。
又说了两三句,有人谈起章祈的事。我假意不知情,找了借口脱身。走了几步,迎面走来一个人,我们视线一时对上了,全都怔了怔。……竟是巩令闻。他还是漂亮的样子,又与前看见的有点不同,更加轻佻的。他脸上隐隐地露出疲惫。我还没有开口,他已反应过来了,立刻露出一个笑。
他靠近过来,伸出手攀在我的肩膀:“还以为你真的都不出来玩了。”
我看看他。他今天穿了一身亮的衣服,那衬衣轻滑,十分服贴他的身体,扣子并不扣整齐,上面敞开来,露出半片胸膛。我道:“你穿这样太少,会着凉。”
巩令闻整个贴上来,口气轻而低的:“不然你抱住我吧,抱住我,我就不会着凉了。”
我扶着他,头脑里记起听见说过的事。便问道:“我听见说你离开陈哗了?”
巩令闻神情马上一冷,他挣开来,收回他的手,把脸掉开。他道:“陈哗是什么东西?他管得住我?我想走就走!”
我关心起来:“那你现在住在哪里?”
巩令闻半转过来,笑道:“怎么样?叶总想做什么?”
我想了想,道:“我记得你还在读书吧?”
巩令闻没有说话。我又道:“你还是回去得好,把书读完了。不然,回去你在国内的家里也好。”
巩令闻立刻看来,却笑嘻嘻的:“不然这样吧,干脆你收留我,我去你家,随便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我一时无语。他还是笑着,又凑近:“放心,我很干净,我们可以玩得很开心。”
我仔细把他看了看,开口:“发生什么事了?”
巩令闻像是顿住,笑道:“不要就算了,我找别人开心。”
我还要说什么,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喊他的名字。他立刻后退。我感到他仿佛哆嗦了一下,可是又看,还是玩世不恭的样子。我转过头,就看见远远的楼道口那里,站了好几个人,在中间有个男人,体格挺拔,浓眉下的眼神锐利,使他看上去格外严厉,冷酷。我知道他是谁,听见说过他背后有帮会支持。就算不提那个,他在某种方面的名声也不算好。
那道目光停在巩令闻身上。巩令闻低下头,就要走开。我不禁拉住他。他头也不回,甩开我的手,很快走到对方面前。那人看了我一眼,把巩令闻拉到身边,巩令闻攀住他的手臂,样子亲密。我一看,也不便去管,就转身走了。走了两步,突然听见背后巨大的声音,顿了一顿。我回头看去,巩令闻摔在地上,一边脸颊红了整片。那人又作势要踢打他,他也不避开,十分畏畏缩缩的样子。大概对方觉得无趣,掉过头带着旁边的几个人下楼了。
巩令闻才慢吞吞地爬起来,可是摇摇晃晃的。
我感到不忍,走了过去,拉了他一把。他仿佛僵住,我使了力气,不让他甩开我的手。他还是用力挣出去,看上去要下楼,似乎要赶上刚才的人。我看着他那面颊已经肿胀起来,突然有点不高兴。我问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巩令闻背过身:“不用你管,我高兴!”
我皱起眉:“他这样打你,你很高兴?”
巩令闻停住了,不吭一声。我道:“你怎么惹到他的?”
巩令闻也还是不说话,就下楼走了。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走开。我拿出手机,本来打算拨通谢安蕾的电话,又犹豫起来。要想查巩令闻的事,也不是非常困难,但是他跟那个人也不知道怎样的关系,在背后偷偷地调查,对方那类的人,不见得不会察觉。我想了一想,暂作罢。
我进去包厢,里头已经非常热闹。丁海生也过来了,我和他打招呼,在白国巍旁边的位子坐下。我接过白国巍递来的酒,他道:“怎么聊得这么久,那些人随便打发就好了。”
我道:“刚才我碰见虞继央。”
丁海生听见,看来一眼。白国巍倒是皱了皱眉:“没事吧?”
我道:“没有。”
丁海生打火点烟,道:“我知道他带人过来谈事情。你们怎么会碰上的?”
我便告诉他们。白国巍听罢,道:“真可怜。”
这说的是巩令闻,但那口气听上去也并不怎样感到可怜。我不以为意,又听见他道:“他跟了虞继央,也不知道好还是坏,虞继央和陈哗是不一样的。”
我没有说话。其实巩令闻根本也不承认他和陈哗是交往的关系,陈哗也从头到尾没有表态。
丁海生忽道:“子樵,他们的事,你还是不要管。”
我耸耸肩:“我也不是要管。”顿了顿:“我正好知道他在美国还有学业没有完成,有点为他可惜,不知道他家里情形,可以出去读书的话,就应该好好地读完了。”
我也并不是同情心泛滥,本来今天没有碰见的话,根本也不记得了他的事。可总是认识一场,假如他过得很好,自随便他,然而眼见他被打,怎样无动于衷?他显见十分害怕那个人,却不知道什么缘故不愿意离开,或许有什么把柄在对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