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以红娘之名的王妃(53)
他面上的苍白确实是失血过多所致,乐正余亦并无隐藏的意思,只一味的点了头,而后笑道:“江湖之上本就是打打杀杀,我此番去江湖处理恶人,身上有些伤并不是怪事。”
明知他说的有理,她心中还是泛起层层不安。
她还要问什么,余亦便先开口了:“我要去皇城,你要去哪?”
“你去皇城做什么?”
“见南斗。”乐正余亦弯眸一笑便叫阳光失色,他便是这样好看的人,稍稍一动就能叫旁人心魂一动,若是他刻意为之,更是魅惑人眼的一大利器:“我若是归来不去寻他,他又要和我生气。”
二人往皇城的方向走去。
“你很害怕陛下生气吗?”
乐正余亦并不喜欢说假话,又是面对白云这样清澈干净的孩子,至能绕着弯子说真话:“倒也不是害怕,只是有点烦他。”
白云被他语气之中的无所畏惧逗笑了,掩面而笑道:“余亦,你这个话若是被陛下知道了,他必然要骂你。”
“他骂我还少吗?”纵然病色无常,少年之气依旧深藏语调之中,顽性不改:“我爹都没有他这么会管我。”
听着他嫌弃的语调,白云了然了一件事,并无隐藏的直接问出口:“其实,你很高兴陛下管着你吧。”
“你疯了吗?”他更为嫌弃的开口:“我若是高兴又怎么会和你抱怨?”
“可是有人念着,想着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吗?”她握拳真挚:“这可是阿爹说的话。”
“你阿爹骗你的。”乐正余亦耸肩:“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别人惦记着。就是有些人不喜欢于人接触啊。”
“怎么可能,那不是很孤单吗?”
“比起忍受那些莫名其妙的人,还是孤单更让人舒服。”他眉眼一动便有艳光闪过,花雨飞舞在虚空之中:“不过比起南山待我时的愧疚,还是南斗这种直接骂我更让我自在一点吧。”
“嗯?”
“对了。”他又转了话题。
“嗯。”
“你见过澹台绿水了吗?若是想要做媒的话,你可以试着管管南斗的闲事。”乐正余亦指着她双眸之中的纯真:“就用这种眼神去看南斗,他应该什么话都会告诉你吧。”
他笑:“陛下和江湖第一高手的故事,你不想要听吗?”
白云立刻被他绕进去,欢腾的点头:“想听,想听。”
“对吧,还是想要听的。”乐正余亦撑着油伞低眉欢笑,美的惊鸿乱世,四面的人都不禁驻足,对那份美生出几分仰望之情。
“对了,余亦。”白云只是稍作愣时,又反应回来:“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些人,除了柳大人,其他的几个都已经有了结果。可是柳大人那件事……夫君说很难办。”
“那件事急不得。”乐正余亦说:“慢慢来。”
转眼便到了皇城,她看天色,想来夏侯南山欲要归家了,如此便同乐正余亦告别。
同他道别之后,她这才恍然忆起,方才自己要问的是余亦的身子,怎么就转到夏侯南斗身上去了。
惊愕般的转过身,那一笑生花的紫衣少年已经没有了踪影。
方才他转着性子叫她换了话题,以旁人的事情掩盖住了原本的问题。
小白云站在原地急的跺脚,一味的想着乐正余亦真是可恶。
又不可否认,他们见面次数不多,余亦便能摸准她的性子,叫她的问答尽数在他的掌握之中,何等聪慧的人。
站在原地,望着那庄严的皇城,她突然想起从前阿爹和她说中原事时,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乐正一族是翱翔九天的凤。
“凤还是龙。”她气鼓鼓的说:“玩弄人性真是讨人厌。”
气鼓鼓的迈上回家路,坐在院子里面看雨的时候,她也依旧是气鼓鼓的。夏侯南山见她时,那丫头依旧是气鼓鼓的。
点了点她气鼓鼓的脸颊,夏侯南山笑了:“怎么了?谁惹我家宝贝了?”
“乐正余亦。”
他笑的更欢了:“你没事去惹他干什么。”
“你怎么就知道是我惹他?不是他惹我?”
夏侯南山犹豫着开口:“余亦一般不会主动和人亲近,在路上若不是你主动去寻他,他应该会装作没有瞧见你才是。”
“你倒是了解他。”她怨气深深的扑到夫君的怀里,脑袋埋在他的颈窝之中,小动物一般撒娇示好:“夫君,余亦和我说陛下和澹台绿水之间有事情可探听。”
“所以呢?”
“你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吗?”她懵懂的看去:“余亦和我说这件事没有结果,但是当做八卦听一听倒是无可厚非。”
“我们自小一同长大,又怎会不知?”说到此事,夏侯南山不由一叹:“皇兄自小便是太子,生来便是这长阳城,这天下的主子。身居高位,万人景仰,可是……同样的,他是南国的囚犯。夏侯南斗,南国陛下,这些名字只要还在他的头上,他便永无自由可言。这是夏侯南斗的国,也是夏侯南斗的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