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安宁(175)
张康平给安安添了饭,又给她夹了最爱吃的笋子,“你多吃些,莫要多想,一切有我呢。”
“嗯。”
安安点了点头,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个背影,心中升起老大不安,含着饭,道歉:“对不起。”
张康平却是笑得很温和,望着她,真的像望着亲妹子一样,“你和我之间还说这些吗?生份了。”
安安放下碗,“要不,一会等吴婆子回来,让吴婆子去王媒婆家去说,毕竟她是个婆子,也好开口。”
一个大男人去媒婆家说事,还真的是有些那个。
都怪她,好好的闹那样的乌龙。
非要他帮着插什么钗子嘛。
安安在心里骂了自己之后,又开口道,“你去和王媒婆说,你只说我年纪小,要到十五,还得等一年多,你年纪大了有想空等,就想找个年岁恰当的……”
原来,她当初说要找媒婆,是真的要给他找媳妇。
而找的媳妇却不是她,是别人。
心如刀割过的张康平含着笑,“吃饭吧,别操那么多心了,小心别噎着。”
他尽可能的还和从前一样态度,不敢露出分毫的端倪。
“那你也吃,别想太多,都推到我身上就好,是你看不上我,这样就不会影响你说亲,反正我已经被退过一回亲了,也不怕丢人……”
张康平心一下揪疼:“……”
安安又道,“其实,我们只是私下里说了许亲的事,也没有宣扬出去,村里人还都不知道,你只要叮嘱王媒婆不要到外面瞎说,这事,只怕就不会有人知道了,更不会有丢不丢人的事议论,你说呢。”
她不知道的是,王媒婆最是好大喜功。
知道亲事这么容易就说成了,一路上遇到个人,就说一嘴。
这会子,满村的人已经有一大半都知道,安安许给了张康平。
正文 第414章 这样的她,应该得到更好的
这会子,满村的人已经有一大半都知道,安安许给了张康平。
知道,明天,张康平要去阮家给安安下小定。
这知道的人当中,还有刘氏。
就是张康平的那个后母。
她上次被关了祠堂,回来后就病了半个月,然后几个媳妇再也不听她的,还敢给脸色她看,过得真真是不叫日子。
这下里知道这安安要和张康平说亲了,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明天一定要好好的闹上一场。
她要让所有人知道,上次,这两人明明是有首尾,有奸情的……
对于安安的笑谈,张康平嗯了两声,没有应。
外面,此时却是响起了敲门声。
两人顿时停了下来。
安安心下有愧,想多干点活儿,抢着去开门,张康平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
“谁呀?”
她一边开门,一边问道。
门外传来的声音低沉而熟悉,“是我!”
门一拉开,入眼的人穿着白色锦袍,如芝兰玉树一般长身而立。
不是宁方远又是谁?
安安眼中略带惊喜。
今天的辩论会的事,她还想和他好好说说,但是,当时走得急,那个叫孤二的也没有提说他想见她,她便先回来了。
她眼中的惊喜,将他眼里的阴霾消散了一些。
她说:“方远哥哥?你怎么来了?”
他道:“你既然叫我一声方远哥哥,那么,你的事我就不能不管,听说,你明天要和这个叫张康平的订亲?”
安安:“……”
不是应该和她说起今天辩论会上的事情,再谈谈关于《曾许诺》的后续反应吗?
怎么说起这个?
八字还没有一撇,就传得那么远了?连他都知道了?
转头,看到宁方远身后的吴婆子朝着她望来,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人是别人的,所以,眼睛也是别人的。
看来,什么都要是自己的,用着才能放心。
不知为什么,一股气就冲了上来。
脱口而出,“又不是亲兄妹,我的事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宁方远才被惊喜冲散了一些的阴霾又聚拢,他皱着眉看安安。
但是,凝眸望了片刻,却是什么也没有说,而是将视线转向安安身后的张康平。
冷冷的道,“说说,你是如何诱骗她答应你的亲事的?”
“或者,我该换句话来说,你凭什么娶她?”
她会画画,会品画,会写话本,又极聪慧,这样有才情的女子,应该是坐在堂前喝着茶,奴仆成群的伺候。
而不是整天介,陷入养鸡种田打猪草这种粗鄙的日子里不可自拨,每天悲苦的想着今天吃什么明天用什么来喂猪。
她夫君应该是高贵端华的君子,不说有多少身家,出身有多高贵,但至少能与她弹琴说画,琴瑟合谐。
而他呢,目不识丁一农夫。
所认的字,是她教。
所会的武,拜她所赐。
就连,如今栖身的屋子,也是她帮他争取而来。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配得起那样一个她。
“你,你此来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安安见宁方远对张康平不善心有不喜,再加上,刚刚她又对张康平有愧,自然而然的就维护张康平。
站直身子,怒视宁方远,与之对峙。
正文 第415章 就是要护着你
“还有,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康平哥?他吃你的了?还是穿你的了?”
安安像老母鸡护儿一般站在张康平前面张开翅膀,护着张康平。
然她越是维护,宁方远心里就越烦乱。
轻哼一声,冷声道:“男人和男人之间说话,你站开。”
张康平将安安往身后一拉。
她这么护着他,心里其实应该还是有他的。
定是因为年纪小,还分不清什么是男女情爱什么是兄妹之情。
而且,她所仰视的是那般的英雄,而自己如今毫无建树,所以,她不愿承认。
宁方远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冰凉煞气,吴婆子早已战战兢兢的发抖。
张康平咬牙挺直腰杆,“有什么事冲我来,对她凶算什么?”
宁方远看安安被拉到张康平身后,心里不知为何,很不是滋味。
曲眼看张康平,冲他来?他当得起吗?
不过,能站在他面前不屈不求饶,还挺直了腰杆说话,也算是有些胆识了。
但这些,就想娶走安安,远远不够。
宁方远浑身散放的威压。
张康平并不是感受不到。
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的腰要被压弯。
但他只要一想到,安安说,她心目中的夫君,应该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他的腰杆就如铁一样挺得笔直。
“和不和我在一起,是安安的决定,配不配的上她,也是看安安自己的意思,不管安安的决定如何,似乎都与大公子您无关。”
他一直没有收宁家庄园给的工钱。
宁家庄园除了最开始为了将之前的谎圆过去,给他派过活,后来也没有再给他派活,倒是他,得了空,又向阮大宝问了些庄上差什么,又做了几件送了过去。
至于吴婆子,为了安安能安心来此,他答应她留在此处,也给过工钱,奈何吴婆子不收,只说是奉了公子的命令来的,不能干一份活计,收两家的钱,他也没有勉强,从来没有将她当成下人使唤过她。
除了上次浸猪笼他救安安的救命之恩之外,他不欠他什么。
可那次的恩德,也不可能让他将安安让给他。
就算安安拒绝了他,可是,他也不能……
他到底底气不足,眼底夹杂着灰暗闪烁着的疼痛,已经不经意的落入惯于看穿人心的宁方远眼中。
他眸底划过一丝笑意,脸色却仍是冰中带寒,“我问的是你凭什么能娶她?是凭她给你谋来的屋子?还是凭她教你的功夫打猎赚钱?又或是还……凭她心软不忍拒绝于你?”
“我……”张康平哑然。
是啊,他如今一无所有,凭什么娶那么美好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