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外婆一脸心疼：“我的心肝，你跟外婆说什么谢，快喝快喝，这一锅都是你的。”

外公看了好几眼外婆，终究是没说出话，看来熬的汤又没他的份了。

老婆子偏心呐……

果然不出陆宇唐所料，陆成年因为抚养权这事来闹过几次。

邻居的指责也没能让他退缩，毕竟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养，以前还只有一个陆宇唐的时候他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现在两个孩子，他真的有点吃不消。

这样想着他就扯开了嗓子在陆宇唐外公门前喊：“岳父岳母，不管怎么样孩子您得给我啊。如今他妈走了我有义务抚养这孩子，你们成天让他住你们这儿也不个事啊。”

邻居在院里听着，跟自己男人说：“这个人真不要脸！”

她男人看了看窗外：“他怎么了？要回自己孩子这事没错啊。”

邻居翻了个白眼：“你那猪脑子怎么能想明白？”

男人挠了挠后脑勺：“那你说说。他是个啥意思？”

女人叹了口气：“这小唐命苦，你想想，陆成年跟那个女人两个孩子了，那女人又没工作，他家里还能负担的起小唐？三个孩子不得扒了他的皮！”

男人点了点头：“那他干嘛还来要孩子？”

邻居叹气：“老舒两口子只有一个闺女，如今闺女撒手人寰，她们能指望谁？陆成年这个黑心肝的就扒着这个把老舒家吃的死死的。”

“那不是还有孙子，小宇唐吗。”

邻居瞅了瞅自己的男人，简直是个榆木疙瘩，一点都不上道：“那宇唐再怎么他就是个三年级的孩子，你说他怎么办？”

两人正在说着，对门老舒家门开了，陆宇唐和外公出来了。

陆成年一脸亲切：“岳父，好久不见。”

然后又对陆宇唐道：“儿子，想我没有？”

陆宇唐把头别开了，老舒冷哼了一声：“你有什么目的就说吧，别老是来我们家，我嫌丢人！”

陆成年脸抽了抽：“岳父……您这话说的。”

老舒不悦：“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就带着宇唐回屋了。”

陆成年脸色缓和了一下：“是有点小事，咱们要不然进屋说？”

“什么事就在外面说呗，反正你也不要脸，还怕啥呢？”外婆从屋里出来道。

陆成年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咬了咬牙才开口：“我想把小唐接回去。”

陆宇唐外婆眼尾挑了挑：“怎么？你家换房子了？”

陆成年：“没有。”

“那你打算把小唐接回去住哪？跟你们家大儿子住？还是让他睡客厅？”

陆成年面子有些挂不住，已经有不少人围观了。

“不是，妈，小唐怎么也是我儿子，成天在你们这里住也不好吧。”

“呸，别叫我妈，我只有一个女儿！”

老舒看了看陆成年：“直接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周围已经有人开始指指点点了。

陆成年笑道：“爸，我就是想把小唐接回去。”

“你要是再不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老舒发话。

陆成年咬了咬牙：“我……想借钱。”

众人一副懂了的样子，便开始讨论起来。

“啧啧啧，原来这么频繁的跑是为了借钱啊。”

“八成是要养那一家人呢。”

“还是个老师呢，人品怎么这么恶心。”

“你这么说我胃里真的不舒服，不行我回家吐吐。”

“等等我啊……”

……

回了屋老舒松了口气：“希望二十万能打发了这个瘟神。”

在那个年代，二十万算是个不小的数目了。

陆宇唐有些眼红：“外公……”

老舒一把拉过自己的外孙：“哭啥啊？外公还有一大笔钱，以后都留给你。不怕。”

陆宇唐揉了揉眼：“我不要钱，我只希望外公外婆能一直陪着我。”

老舒也眼红了，揽过陆宇唐：“外公外婆会一直陪着你的。”

……

陆宇唐初二那年，外公外婆双双离世，邻居们帮着操办了后事。中间陆成年一次都没露面。

陆宇唐变得越来越沉默。

某天放学，他回家的路上遇到了陆成年。

陆成年看到他就满面春风：“小唐，你看这是什么。”

他拿着一叠纸给陆宇唐看。

陆宇唐匆匆扫了一眼，脸都白了。

随后轻笑了一下：“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怎么，惦记我外公给我留的钱？”

陆成年脸色僵了一下：“说什么呢，是你邱阿姨怕你一个人生活不方便，特意向法院申请了抚养权，法院也判下来了，我陪你回去收拾收拾，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吧。”

陆宇唐没理他，回到家反锁了门窗，看着墙上挂着的全家福，一阵鼻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