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一睡一枯荣/烧死那对秀恩爱(97)
枯荣刚想安慰的话就被原岁这一段话堵的说不出口。
原岁吧吧唧唧地继续说,“你千万不要这么想,你看一开始我们经过汶川的时候,李导不是提了很多故事吗,大地震八方相助,众志成城,这就很美好的。其实人很多时候,也赤诚善良,就像我一样。所以不能因为一件事或一群人,折磨自己,怨恨社会,荣爸,对不对?”
猴子闻言深吸一口气:“我的妈好大一口鸡汤?”
枯荣本来还担心原岁会适应不了这样人性黑暗的一面,毕竟他们出的任务,大多都和阴暗卑劣的时候情绪有关,如果不能很好地调节自身的话,确实是个折磨。
但是……原岁比他想象得还要坚强和阳光。也对,这姑娘被生生剖了鱼尾经历过非人折磨后,还依旧这么活泼开朗,比他强。
枯荣只得干了这碗鸡汤:“你说的对。”
灌了鸡汤的原岁还是有几分难过地抓住重点,“可现在还是双数下诶怎么办。”
小巴士这时候继续往前开动,它直直地开向了远处高耸的雪山。这里没有路,崎岖不平的都是石头,按道理说根本没办法行走,但这时候,这辆巴士却极其平稳地向上攀爬,就像凌空地漂浮上山一样。
这让所有人意识到——这才是真的要上天葬台了。
折磨了他们几天的、似乎永没有尽头的旅途,好像真的准备结束了。所有人脸上出现一种麻木惊喜的诡异情绪。
车子大概行驶了一个钟,在山顶停了下来,外面是一大片空地,垒了土坡,上面有着斑斑驳驳的血迹,高空的秃鹫在盘旋着嘶哑地叫,对着底下的车辆虎视眈眈——天葬台到了。
但是门没有开,车子到达目的地之后,就莫名的熄了火,和之前的夜晚一样,停在了原地没有再动。这种生的出口就在眼前却依旧无法逃脱的折磨让人挠心挠肺,让人心浮气躁,让人蠢蠢欲动。
秦若若舔了舔唇,“单数下——我们还需要……”死多一个人。
她话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十六个人的旅行团,此时只剩下十个,枯荣三个人、秦若若母子、赵言军夫妇、光头佬和阮玉还有王玲,其他人一下子意识到落单的只剩下王玲。
王玲一个人沉默地坐在座位上,她没有去看过道上杜明珅的尸体,只是垂着眼盯着自己的膝盖。她觉得自己大概也是完了。落单的只有自己,要杀谁,这实在太好选择了,而她的求生欲望并不强,在是否要反抗的问题上都犹疑不定。她并不惧怕死亡,她只是觉得有点不甘心,然而这点不甘心在别人的求生欲和实力面前,便完全不堪一击。
走到现在,剩下的十个人其实也已经几乎撕破了脸皮。
秦若若最是直接,“很明显了,要走的话得死个人,这没办法,只能说,杜明珅是杀人犯,那什么王玲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莫兰攥紧了自己丈夫的手,她心里自然也有算盘——阮玉是她女儿,钱东人太壮,原岁那小姑娘还有两个大男人护着三个人都动不了,所以最好在秦若若母子和王玲之间选一个弄死。但如果秦若若母子谁死了,回去的途上剩下的那一个绝对会闹。
想到这里,她出声站队,“……王玲,杀宋彻的时候你也帮忙了吧?”
王玲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她听了一圈除了脸色发白点,竟意外的镇定,好像很多年前她也同样面对过类似的场景。
直到光头佬发话,“其实我不觉得死的一定要是王小姐嘛,”光头佬歪着嘴笑,他突然伸手掐住了旁边阮玉的脖子,在一片吃惊意外的低叫声中,他说,“王小姐长得这么漂亮,死了多可惜,你跟我的话,我可以帮你杀别的替死鬼哟。”
秦若若古怪地看着被捏着脖子呼吸有点不畅的阮玉,又看看短发的王玲,对秦若若来说,死谁没区别,所以她冷漠的耸耸肩,抱着自己儿子低声冷呵,“小坤看,狗咬狗。”
路小坤乖乖地坐着,小短腿悠哉悠哉地晃着,他眯着眼笑,说,“是哦。”
但是令秦若若意外的是,光头佬掐上阮玉的脖子后,莫兰的反应巨大,她几乎是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声嘶力竭地吼光头佬把人放开。
光头佬根本没理,莫兰急得直接冲了上去。后面的发展简直离奇且快得惊人,秦若若怎么也没有想过,最后死的会是光头佬钱东。
莫兰冲上去抱住钱东的隔壁往外扯,又撕又咬的,光头佬被弄得烦,就想拔着刚才杀了杜明珅的刀收拾莫兰,冷不丁被莫兰身后的丈夫赵言军一个狠劈,夺刀夺得干脆利落出奇意外。光头佬身手何其迅敏,他反应过来松开阮玉两只手上去就是夺刀,赵言军大概也是练过的,对了急招过后失了手,把光头佬直接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