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皇帝八字不合肿么办?(63)
萧眠揪起他的衣领,“她喜欢自由,不喜欢坟墓!”
“可她总要归于坟墓,所有的帝王,都不可避免地腐朽了,概莫能外。大业将成,难道你要为了儿女私情,功亏一篑么?”南规不急不缓,蛰伏这么久,他的野心终于显露。
萧眠拂了拂衣袖,不哀不怨地离去,繁重的登基大典,繁华盛世的山,一切在他眼中,漫不经心的可怕。
第48章
南规看着他瘦削的背影,对于男人来说,相比江山与女人,所有人都会选择前者,概莫能外。
萧眠彻彻底底走后,南规抱着孩子来到凌拂面前,一如往昔的缠绵。
凌拂一动不动,南规吩咐人将早已备好的冰棺搬来,将她轻轻放在里面,某些东西开始入侵他的心,像是狼,像是狐狸,像是无数的野兽。
最后他明白了,是她不灭的幻影。
只要她还在,他便会变得心很乱,于是他将冰棺重重阖上,口中默念一句,后会无期。
万泥千辛万苦来到了朝辞城,却得知了凌拂身死的消息。
满城的人都在议论,她痛心疾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万泥开启了地下密道,绵延恢弘的地宫大门前,萧眠似乎等了很久。
“我知道你会来。”
“凌拂呢?”万泥怒不可遏,她断定她的死与他脱不了干系。
“她死了。”萧眠步伐沉重,他一嗫一嗫地走,万泥跟随他来到了一间石室,冰棺中躺着凌拂的尸骨。
万泥一下子险些站不稳,她猛地被萧眠擒着喉咙,杀意近在咫尺,“我要你帮我打开地宫大门。”
“你想做什么?”万泥察觉到了他眼眸深处的无边绝望。
“我什么都不想要了,什么都不想。”他松开万泥,举世不竭锥心之苦,“这么多年,我一步步爬上来,夺权夺势,受尽屈辱,她是唯一爱我的人,唯一一个。她明知我是太监,是奴,明知我作恶多端,可她就是这么傻。”
他就那么跪在冰棺前,整个人崩溃如水,隔着冷冷的棺椁企图贴近她的脸,闭上眼,让明灭成毁落在他的眼睑上。
“明日的登基大典,我会派人点燃地宫的军火,天上人间,为她作陪。”
他口中呢喃不断,声声泣血,“凌拂,凌拂……”
万泥惊觉,蓦然沛变,乍识至尊。
她摇着头,“你是个疯子。”
萧眠只顾沉浸在悲恸与幻想中,明日他的尸骨会同千万人一起埋葬,这样,他与她便生则异室,死则同眠。
他把万泥锁在了地宫中,逼她打开了地宫门,军火堆积,万泥和几个忠心耿耿的死士一同被锁在地下,显然,萧眠想让他们都死,一个不留。
但万泥不想死,她叨叨了一晚上,终于在第二天,磨破嘴皮子吵得死士们不耐烦地将她丢出石门外,而后迅疾偷偷背上了凌拂的尸体,窜出地宫大门而后撬动机关阖上,死士在内壁狠狠敲打着石门,但很徒劳。
萧眠的计划还在进行着,夜色垂垂宽容,漫长虚度的时辰,在晨光中苍白褪色,终于来到了死亡的巷头。
登基大典,万国来朝,南规抱着怀中的婴儿宣读继位诏书,这么多年,他的心愿终于要达成了,一旦孩子即位,将来的君主便是不周血脉,复辟指日可待。
在他宣朗念完之际,萧眠在身后一剑刺穿他的心脏。
“你——”南规瞪大了眼,嘴角淌下鲜血。
“当一个地方与你太像了的时候,这个地方对你不再有益。”萧眠声如玄冰。
侍卫军首领拔剑高喊,“捉拿厂督萧——”
不等他开口说完,地下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继而是连绵不绝轰隆山崩,地皮开绽,城墙阙宇放任自流地坍圮炸裂,逶迤如白练,一批批地倒下去,计成百,方凡千,千秋万世而不竭。
萧眠看着这一切陨落湮没,漠然炸笑,好像玻璃房子塌了,碎而叮铃。
南规匍匐在地上,只觉目眩神驰,搂紧怀中的孩子,气息断续,“她,没有死。”
“你说什么?”萧眠拎起他猛摔在地,南规却极力护着怀里的孩子,声音奄奄,“她是我一生最爱的女人,我舍不得她死,凌拂,我给她喂了假死药,你,要给她服下解药,快,去。”
萧眠猛然醒觉,漫天的火息炸裂,他奔闯在撕裂扭曲的宫殿间,嵌在地狱的一抹剪影在跳动。
负伤累累,终于他爬到了地道入口,奋力按下密室的开关,万泥扶着凌拂尸体立在门后,等待已久,不等他反应过来掏出匕首插进他的胸膛。
“我不会让凌拂跟你们这群渣滓死在一起,我要带她走。”
万泥一声怒喊,背着凌拂艰难往外闯,柱子坍塌砸了下来,万泥闪躲不及,巨大的响声过后,萧眠撑着身子护住她身前,嘴角淌着血,“凌拂,是假死。带她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