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跟你睡觉吗(56)
她神游天外了快一个小时,和温别各占后座两端,各怀心事。
直到快到了,温别才提醒了她。
谢小延一抬眼就看见一座尖顶红色建筑,外砖墙是红的,石柱为白,石板瓦顶是青灰色,尖顶笔直地高耸向着天空。
教堂。
老实说谢小延想过好多答案,怎么也没想到是这里。
“来这干什么?”
穿过教堂前的广场时,谢小延三步并作两步,跟上了温别,问出了最好奇的问题:“你是在这兼职吗?”
温别刚要回答她,就听见连珠炮小谢又追问道:“还是你要在这结婚了?环境不错啊,”谢小延用一种‘你真会挑’的口气感慨道:“我欣赏你的品位。”
这个猜测让温别沉默了一瞬,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语气也有些淡漠:“不是。”
谢小延挑了挑眉:“啊,不是?那以后有机会你可以考虑这里。”
温别极轻地笑了声,眼里却笑意寥寥。
“你考虑吧。”
他迈开长腿,步子比之前更大也更快,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我没准备结婚。”
谢小延冲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小声嘟囔道:“不结就不结嘛,干嘛发脾气。”
温别背后却跟长了眼睛似得,在进大门前让她赶紧跟上,谢小延忙不迭地收起舌头,换上甜笑:“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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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延进去后脚步都下意识的放轻了。
这拱顶教堂气势极足,壁画与彩色琉璃分列两边高处,最中央的位置有巨大的十字架。
她陡然意识到她提供的选项里漏了什么,怪不得温别不太开心呢——今天是周日,来教堂的人能干嘛?自然是做礼拜!
整个主堂其实非常空旷,谢小延跟在他左手边,小声问道:“你来太早了吗,怎么还没人?你是信这个的吗?之前没听你说过啊。”
温别斟酌了下才开口道:“这里不是礼拜堂,人都在里面。我来帮忙的,我……家人有很多朋友在这里。”
半小时后,她缩在角落,恨不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这里竟然百分之九十都是外国人,她随便选的这一排,一整排都是!虽然看不出来是欧洲的还是北美的,但她知道前后左右这两三家人肯定是美英的,讲的都是英文。
礼堂里的人好像互相都熟稔的不行,A跟B一握手,A连B最近脾虚都知道。
……啊脾虚是她瞎翻的。不过意思也差不多,她对于这种家庭之外的亲密关系很惊讶。
她百无聊赖地坐了二十分钟,终于等到所有人落座了,她终于可以变成透明中的透明了……但温别也不在,不知道去哪帮忙了,她也没帮他成功留出座位,不知道这样好不好,等会他回来怎么办……
谢小延满脑子飞絮的时候,整个礼堂的灯突然灭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持续了将近一分钟。
灯源再次照亮的一瞬间,只耀亮了台上,有个乐队。
谢小延在能看清的那秒起,眼神就只能定在最前面的钢琴手那里了。
好在也是钢琴的旋律最先流出来,所有人都在看一个方向。
旋律从他手上流出来,音色漂亮的不像话,就像淙淙溪流从山涧奔涌下来,闪耀着溪水的银光,自然就像从伊始便在,令人眼目微眩。
主唱的声音也清雅极了,谢小延恍惚地只听到了几句歌词。
You call me out upon the waters
你在水面叫我的名字
In oceans deep
海深之处
My faith will stand
我心坚定
……
When oceans rise
当大海翻腾波涛汹涌
……
Your sovereign hand
我的生命
Will be my guide
由你掌权
Where feet may fail and fear surrounds me
当我跌倒软弱昼夜恐惧
You。。。。。。。've never failed and You won。。。。。。。't start now
祢永远是我最坚固的保障
……
中途休息的时候,温别拨开重重人群来找她。
“喏。”他递给谢小延一条巧克力,坐到了她身边,自己也撕开了一条,咬了一口,望着来往交谈的人群,轻声问:“你觉得怎么样?”
“我中间错了两个音。”
温别摇头笑了笑:“还是太久没碰了。”
谢小延攥着巧克力,闻言咬了咬唇,牙齿碾磨着下唇:“没有,非常……好。”
温别扭头看向她,郑重而认真地点了一下头:“谢谢。”
温别:“从小我母亲就让我在教会乐队帮忙,我那时候能逃就逃,逃到十二岁为止,我玩心收了,才遂了她的意。”他带着淡淡的笑意,柔和道:“我一直觉得是个麻烦的差事。直到我离开当时住的地方,才觉得是有点想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