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也复生了?(306)+番外
衣袍半褪,对上她酝酿微醺与期许的眼神,他瘪了瘪嘴,自暴自弃,褪得仅剩贴身薄红中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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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嫁衣的复杂程度,比起年初衔云郡主所赐的那套妖娆红衣有过之无不及。
新婚夜所佩戴的装饰更是多了数倍。
阮时意一一摘下,整整齐齐排满了两张条案,才悠哉悠哉换上徐赫的新郎官红袍,戴上他那顶左右簪有金花的乌纱帽。
徐赫苦不堪言,遭她摁在妆台前,一丝不苟梳理头发、细细绾了发髻;又被迫站起,逐层穿上红绫、麒麟袍、半臂……再搭霞帔于左右肩。
除了没有耳洞,戴不了耳坠子,且鞋子实在没法对调,能换的都换了。
衣裙于他而言太窄也太短,勉强塞进去,几乎不能动弹。
当阮时意捧出檀木雕花妆奁,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阮阮!点到为止!”
“画个眉毛,补点唇脂总是要的……”
徐赫指着刚亲吻过她的唇:“有了。”
“不均匀,看着就不想亲。”
她不由分说,以指尖蹭了朱色口脂,直往他薄唇上点。
徐赫颊畔烧着火,嗫嚅道:“我待会儿定要全数还你!”
阮时意微笑提笔画眉,满意打量他的妆容,把数十件珍珠、红宝石、翡翠等贵重金银饰品往他各处堆砌,最后把饰有翠叶牡丹与金凤的翟冠套他头上,再饰以零零碎碎的金宝钿花、珠花,用两侧的嵌宝金簪固定,
诚然,这一身行头加起来有十几斤重,难怪他上午背她入门,还觉她似乎沉了……
阮时意喜滋滋围着他转悠,显然未受酒力影响,而是存心捉弄。
他平日青衫素简,乍然换上繁花耀眼的红裙,挂上奢华饰物,予人冷艳矜贵之气。
“啧啧啧……三郎这打扮,不亚于姑娘家呢!我见犹怜!”
徐赫压根儿没敢照镜子,憋屈应道:“你喜欢就好。”
阮时意本想给他抹点腮红,又恐他不喜,灵机一动,凑到他两颊各亲了一口。
残留的口脂印在他浅铜色的肌肤上,淡却清晰。
她将打扮完毕的“新娘”搀扶至床畔,好生欣赏一番,继而盖上盖袱,手执玉如意,醺醺然玩起“揭盖头”的游戏。
徐赫被她闹腾得啼笑皆非:“你该不会想着……要我当一整夜的‘阮阮’吧?我可不会因为喝了几口酒,便絮絮叨叨抱住你说上几个时辰的情话……”
阮时意愠道:“嫁衣未除,你就得当新娘子,这是规矩!”
徐赫乐了,双手托住凤冠,斜斜倒向被褥,两眼直勾勾盯着她,唇畔噙笑。
“躺平,任‘君’享用。”
“哪有这么不要脸的新娘子!”
阮时意伸手拽他起来,奈何气力远不及他,遭其掀翻在绫罗绸缎与珍珠翠玉堆里。
徐赫趁势倾身,覆至她上方,就此展开了一场压迫与反抗的推搡。
“璎珞扎到我了,拿掉……”她低声抱怨。
徐赫顺手把八宝璎珞甩至背上,俯首在她脸额落下千万爱怜的轻吻,将细密薄汗与浅淡脂粉一并卷去。
贪恋嘶磨,沿鼻尖一路舐下。
“玉步禁!往边上去……硌得慌!唔……”
徐赫窃笑以唇碾她,没再理会她的要求。
她沉溺于口舌之争,探手拨弄好一阵,方知那并非步禁,怒而推了一把。
“唉,”他侧身而避,委屈兮兮,“就不能对你的小三郎温柔些么?一会儿打,一会儿掐的……”
阮时意已不如昔时面嫩,趁机从空隙中脱身,得意地钻出他的掌控范围。
徐赫扶着头冠坐起,眼见她咬唇立于案前,圆领吉服上的精绣鹭鸶补子皱巴巴的,袍摆坠地,十分滑稽。
他自觉好不到哪里去,柔声劝道:“忙活一日,想必也乏了……来看看我督造的大浴池,可好?”
阮时意没到喝醉的地步,当然知晓他窝藏已久的小心思,娇颜霎时红透:“不、不去!”
“就在外间相连的西墙,连房门都无须跨出……”他笑吟吟站起身,张臂搂她,“走不动?我抱你……”
阮时意努力板着一张红脸,笑唇浅抿,打掉他毛毛躁躁的手。
待他再度缠来,她回身就跑。
不料奔跑之际,一脚踩中过长的袍子。
重心不稳,她慌忙中双手乱抓,无意间扯下铺展条案的红绸。
徐赫慌忙上前圈住摇摇欲坠的妻。
然则,案上的镂金烛台、酒壶瞬即翻倒,火苗点燃纸张及周边的红丝帛,焦味熏鼻。
徐赫下意识扯过布帛往上盖,偏生浓酒助燃,火焰蔓延。
浴池的水还没来得及蓄,本该留下侍候洗漱的侍婢又早早被他们遣开,以致于房里无任何灭火储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