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笔友(12)
“嗯,出差还没回来,”项祖曼听到有人敲门,“你告诉哥哥我一切正常,提醒他别玩太晚。你也是,早点睡。挂了。”言简意赅结束了关于“我的确在家”的每日例行汇报,项祖曼步子轻快地走至家门——并不是因为心情好,只是急于知道门口是谁,又下意识不想让对方注意到脚步声。
门外,是不久前才离开的周自恒。
项祖曼给他发短信,“我一个人在家,不方便开门。”
周自恒的短信很快回来,“家里有姜吗?”
项祖曼莫名其妙,还是去厨房看了一下,“有。”
“会不会切?”短信一声接一声,谁都没觉得隔着门板发短信这个操作有多奇怪,“不会的话从窗户递出来。”
项祖曼从小没怎么进过厨房,但也不能真让周自恒在门外干这个吧。她略思索了一下,怎么看怎么不喜欢那骇人的切刀,便从裤兜里翻出一片没开封的刀片,白嫩的手指上下翻飞,目标三下五除二成了如纸薄片。
周自恒看到一定会诧异。
一个不碰灶台的人,刀玩得这么溜可不是什么好事。
“切好以后呢,”项祖曼懒得再打字,开了窗问他,“你有什么急用吗?”
“嗯,”周自恒短暂地笑了一下,“接小半盆水,姜片放进去煮。”
大老远去而复返就是为了盯着她喝姜汤,项祖曼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谢谢你了这位哥,”简直无力吐槽,“……算了你进来吧。”
周自恒靠着窗笑个不停,摆摆手,“我就不进门了,”她一个人在家,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安全。
“这点信任还是有的,”项祖曼开了门,“来。”
厨房里冰锅冷灶,周自恒打量了一下四周,又看看项祖曼的脸色,一愣,“你没吃饭?”
中午两人从图书馆出来直接去了茶里,饮品含糖量高,两人都没什么食欲。下午那个情况也不适合再提出一起吃饭的邀约,可是距他离开两个半小时的时间,看项祖曼的衣服就知道这丫头没再出门,而厨房饭厅……干净得像个冰窟窿。
项祖曼敷衍地解释了一句,周自恒突然想到她早上倚在柱子后放空自己时,看起来脸色也很差,不由得长了个心眼,“你昨晚通宵,早上几点出的门?”
项祖曼闻言,嘴角没忍住露出一个弧度,身子往墙上一挨,放肆地笑出声,“你就像个养闺女的老大爷。”
锅里的水沸腾了,晚间低温的厨房雾蒙蒙的,像给项祖曼打上一层很薄的马赛克。明明两个人离得那么近,周自恒却总也看不清她,心里无来由就一紧,紧张、担心……还有那么一点淡淡的恼。
周自恒伸手关了火,拿筷子蘸了点尝尝,没味儿。
知道这样她不喝,顺手往里面添了一撮盐。
项祖曼还倚在墙上,看他把碗放在通风口晾着,又不知道从哪翻出俩鸡蛋来——其实就在手边,但项祖曼一贯看不到这些——摊开做鸡蛋饼。
白煮蛋不吃,油煎蛋晚上不碰,这些小习惯项祖曼自己都不怎么记得。小时候中药不离口,这不能吃那不能吃早就习惯了;后来自己作死,一两天不吃饭是常事,随便买点垃圾食品把肚子填饱,对自己挑食偏食的认知还真不清楚。但是这个人……
或许是她的目光里疑问意味太明显,周自恒开口,“听说你弟把你照顾得细致入微,一般的男人拐不走。”他手底忙活着,“要争第一,所以私底下补了课。”
反应过来他这个“第一”指的是在自己心里的分量,项祖曼点头,出了厨房。
并不是她公主病。
初御因体贴帅气,桃花能从北极排到南。坊间传闻初学长心尖儿上戳着个人,逛街作陪走路拎包上学带饭,下课自行车随时候驾前梁后座VIP专享。项祖曼上高一那年,初御因还在初中学校没毕业,关于这两人的小道消息可以说是闹得两个学校无人不知,等初御因中考完进了项祖曼所在的高中,更是毫不含糊的“实锤”。
项祖曼对身边的一干老爷们儿没兴趣,所以初御因从没解释过,这乌龙就年复一年越传越离谱,特别是在初际旻以一副司空见惯理所应当的口吻说出“我弟巴不得给人家连洗脚水都倒好”这种话之后。
好吧,项祖曼承认,初御因真的会给她倒洗脚水,虽然她也不明白初御因这样做的理由——她看起来肢体不健全吗?
……所以,包括旗钰在内的一众初中同学,会以为项祖曼和周自恒早就各奔前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她思虑半晌,直到厨房里的人端了刚出锅的鸡蛋饼给她。项祖曼莞尔一笑,“冒昧问一句,你是以什么身份在做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