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果真在哭,令言抱了一会,哄睡着之后便想亲自来给沈清寒送些饭菜吃。
毕竟沈清寒结结实实地替自己挡了一刀,可端着饭才到门口,就听丫鬟说道:“夫人,沈公子走了。”
“走了?怎么看的?”
“夫人,大人来说了几句话,沈公子便走了,是大人着人送走的。”
令言一下子愣了,陆吟朝怎么会这样做?
那沈清寒伤成那样,如何能走?
她立即去了陆吟朝的书房,直接冲了进去:“你怎么把沈公子送走了?他上得实在是重,又是为了救我,咱们不是该帮他好好养伤么?”
陆吟朝正在看书,还未用饭,瞧着她身后的丫鬟端着的饭,面色平淡:“他想走,何必强留。”
令言有些着急:“那也不能让他走呀!他救了我,我得好好地感谢他!”
“我已经赏了银子下去当做感谢,令言,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说了。”
令言却觉得陆吟朝难得得不讲理:“可是这件事实在是不妥,你如今确实财大气粗,可是这种事情不是用银子就可以说得清楚的呀,我心里过不去……”
陆吟朝却冷笑一声:“用银子说不清楚,那么应当如何说,你倒是教教我?”
他明显浑身的戾气,令言不想吵架,直接沉默了,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
“瑞琴,咱们走。”她转过身,很失望。
陆吟朝压住心里的郁气,从桌上那本《政策论》下面抽出来那方丝帕,看了一会,狠狠地团成了一团捏在手心里。
银子还不起,难不成要用她自己去还吗?
他心中烦闷,但却还是起身出门进宫去了,毕竟皇上那里还需要交代。
令言回去越想越觉得生气,在她看来,陆吟朝并非是这样的人,可今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碧羽,着人去打听沈公子去哪里了,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碧羽“哎”了一声,那边瑞琴来说太子妃醒了,令言赶紧地去看。
太子妃还有些惊惧:“那些人呢?”
“都跑了,咱们现下在陆府,已经安全了,潇然你别怕,现在都好了。大夫说你的身子也没有什么问题,多休息就好。”
太子妃却痴痴地问:“太子应当已经知道了我出事了吧,怎么还没来?难道你没有去报信?”
令言避开她的眼神:“去报信了,太子或许有要事在忙呢,我照顾也是一样的。”
旁边青橘却把实话都说了:“太子妃,太子在宫中与皇上议事,一时半会回不来。”
令言瞥过去:“你怎么知道太子在宫中?”
青橘噎住了,吞吞吐吐地说道:“我让人去报信,报信的人说大人当时被皇上传召,太子也一同被传召,得知夫人出事了,大人不顾皇上就跑去救您了。”
令言一阵惊愕:“他不顾皇上传召,就去救我?”
青橘点头:“听说皇上发了好大的脾气,说要罚俸,大人这会子估计进宫请罪去了。”
令言一阵着急,太子妃抓住她的手:“他竟待你如此之好!太子是皇上的亲生儿子都不敢忤逆皇上,陆吟朝是不要命了吗?我现在回去,想办法让太子也帮忙劝劝。”
若是皇上真的要责罚陆吟朝,实在是太亏了!
“太子都不敢忤逆皇上,又怎么敢劝皇上勿要责罚他?”令言想了想,打算去看看这会儿陆吟朝有没有进宫。
太子妃对于太子没有去救自己一事其实有些耿耿于怀,但不是所有人都是陆吟朝,她心中的期望值本身就低,没一会也就忘记了那种失望。
陆府终究不是太子妃,在这里多待也不合适,太子妃很快就走了。
令言去书房没找到陆吟朝,才知道他已经进宫去了,想到皇上那喜怒不定的性子,令言心里实在是担忧。
一直等到了很晚,陆吟朝才迟迟归来。
下人掌灯在前面引路,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细细的虫鸣在脚下蔓延。
他沉默地往前走,皇上的确责罚他了,借着这个机会大骂他嚣张忤逆,罚俸三个月。
其实皇上也只是借此来堵住那些不断地参陆吟朝之人的嘴,他如今很需要陆吟朝,哪里会真心地责罚陆吟朝。
罚俸三个月,本身就是小事,反正皇上还会赏赐许多金银珠宝。
另外,皇上还责罚陆吟朝在乾坤堂面壁两个时辰。
但乾坤堂是闲人进不去的,外头只知道陆吟朝在里头面壁,殊不知陆吟朝是在里头陪着皇上下棋。
他一会儿让着皇上,一会儿却又毫不留情,引得皇上欲罢不能,一局棋竟然下了大半夜。
最后皇上险胜,摸摸胡旭说道:“若非明日还要上朝,我定然与你大战到天明,罢了,你且回去吧明日早朝你休假,就说面壁受了风寒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