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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训(182)

这时只见一个小丫鬟进来回道:

“回老太君、大老爷、大太太、二奶奶,药汤已经煮好,现在就给二爷敷腿么?”

“药汤,敷腿?”

老太君不解地重复了一句。红珠见老太君问,忙上前回道:

“回老太君,这是二奶奶刚刚吩咐的,说是二爷在家祠里跪了一天一夜,寒气已入了腿,不及早逼出,会落下病根,以后遇到阴天下雨,会腿疼,才吩咐奴婢煮了药汤为二爷敷腿。”

听了红珠的话,众人都看向梦溪,老太君不解地问道:

“这事儿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溪儿怎么会知道这些,都是些什么药,管用吗?”

梦溪见大太太没发难,正失望间,听老太君问起,灵机一动,开口回道:

“回老太君,梦溪嫁入萧府,因为年轻不知事,常常触犯家规,惹大太太生气,被罚了跪,久了,阴天的时候常腿疼,便遣知秋去颐春堂买药,那颐春堂掌柜也是个心的善良的人,给了知秋一个方子,说是用这个方子敷腿,就会去根,梦溪用过几次,确实好用,便记下了,今日见二爷受罚,便想起了这个方子,刚刚一心记挂二爷手上的伤,竟忘了回禀老太君这事儿,还请老太君宽恕,这是刚刚煮水的方子,请老太君过目,能不能用,还请老太君定夺。”

梦溪说完,从知夏手中接过一个药方,递了上来。侍书过来接了,递给老太君。

屋里本就沉闷的空气,被梦溪的几句话压的紧紧的,让人透不过气来,奴才们更是屏住呼吸,宝珠和紫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个二奶奶,吃了豹子胆,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和大太太作对,难不成当真以为二爷宠着,府里就没人敢动她了。

大太太本已苍白的脸此时更是毫无血色,这些她可都是背地里做的,就这么被梦溪状似无意的给捅破了,心虚的看向大老爷,只见他正一脸责备的看向她,不觉心头一颤,生生的将到嘴边要责罚梦溪的话给咽了下去,这时责罚她,更会让大老爷认为她是恼羞成怒,对她寒了心,多年的深宅生活让她明白,女人一旦失了夫君的宠,后半生将会凄凉无比。

大老爷听了梦溪的话,也是心惊,梦溪进门两年,每日晨昏定省,举止端庄,进退有度,他是看在眼里的,怎么就会常常犯规矩受罚了?想起张氏也常常在枕边抱怨暗中受虐待,不觉对大太太真的寒了心。

原本由于自己宠张氏,而对大太太生出的那一丝愧疚之情消逝的干干净净。责备的看着她,见了她躲闪的眼神,更坐实了梦溪刚刚所言千真万确。终是结发的老妻,又是当家主母,总不能在小辈面前失了她的脸面,只沉闷的坐在哪里,端起了茶杯。

老太君听了这话,更是心惊,她是听说大太太私下里苛待梦溪,但没想到竟会这么严重,梦溪两年来,竟没在她跟前提过一个字,原本为梦溪的无礼而恼怒的她,此时也生出一份愧疚。

见儿子和媳妇都不说话,老太君也知此时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至少不能在奴才面前扫了儿媳妇的面子。看了眼手里的药方,开口说道:

“既然溪儿说药方有用,那就给俊儿敷敷试试”

见老太君发话了,奴才们都长出了一口气,红珠到门口喊了一声,早有两个婆子抬着一桶热气腾腾的汤药走了进来,秀儿等人忙给让了路。

见红珠看她,梦溪犹豫了一下,缓步来到床前,掀开二爷的被子,轻轻捋起二爷的裤腿,一看之下,冷静的梦溪,也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二爷的两条小腿肿的圆滚滚的,比大腿还粗,皮肤也绷得紧紧的,两个膝盖上已是一片青紫。

大太太只瞧一眼,叫了一声“儿啊”,便在说不出话来,早已泪如雨下。一边的秀儿也抹起了眼泪,连老太君也忍不住滚下泪来。

大老爷见了,铁青的一张脸,腮边的肌肉不住地抽动。

梦溪伸手接过婆子递上的热毛巾,轻轻地敷在了二爷的膝盖上。

正忙着,有小丫鬟进来传话,大夫来了。

第208章 大姨娘的规劝

众人正忙着给二爷敷腿,小丫鬟进来传话,大夫来了,老太君听了,忙打发众人回避了,只留下她和大老爷,老太君扶着侍书起身,让出了床边,来到桌边坐下,这才示意把大夫带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婆子引着大夫走了进来,寒暄了几句,让了坐,上了茶,大夫坐定后,先听大老爷简单说了说二爷的情况,又仔细检查了二爷的伤口和其他症状,这才给二爷号起脉来,号完了脉,刚要放下二爷的胳膊,却被二爷一把抓住,口中喃喃的说道:

“溪儿别走,我死也不放你走……”

听了这话,屋里几人都是一惊,大老爷腾的站了起来,来到床边,仔细看去,二爷还闭着眼睛根本没醒,原来是高热烧的,竟说起了胡话。

只见大夫正呲牙咧嘴的,用力往外拽手臂,已挣得面红耳赤,见大老爷过来,神色怪异地看着他。大老爷此时也觉得两耳发热,忙轻轻地拍着二爷,低声哄着:

“俊儿快放手,溪儿不走,溪儿只是去给你取些药来……”

好办天,二爷才渐渐松开了手,一挣脱二爷,大夫便使劲地甩起胳膊来,看着大夫被掐的有些泛红的手腕,大老爷也微微有些歉意,回到座位上,和老太君相视一眼,都摇摇头。

想是大夫也怕了,只见他站起身来,离床边远远地,不肯再坐下。红珠见了,忙吧椅子给挪了过来,大夫这才重新坐下,和老太君、大老爷说起了二爷的病情,无非是伤后没及时处理,感染了,才会发热等,又不失时机地夸了一顿,说幸亏萧府救治及时,否则二爷这样持续高热,后果不堪设想,又说他就亲自诊治过一例病人,连着发了两天热,最后病是好了,竟变成了白痴……

听了大夫的话,老太君、大老爷不觉有些后怕,心下暗暗感激梦溪,尤其老太君,此时更相信梦溪是贵人,有她在,萧俊一定会安然无恙的,私下里琢磨着怎么能既休了梦溪,又能把她留在萧府。

大夫开了药方,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并再三保证,二爷身体结实,这次不过是点小伤,养个十天八天的,准保好的利利索索,听大夫这么说,老太君和大老爷也放心的点点头。

见老太君点头,大夫又说了些老太君洪福齐天之类的吉祥话,便要告辞起身,刚站起来,老太君又想起一事儿,开口说道:

“先生慢走,我这儿有一个药方,是煮水给俊儿敷腿的,说是能驱除寒气,先生看一看有无大碍?”

大夫接过侍书递过来的药方,只看了一眼,便露出诧异之色,反身回到座位上,仔细的斟酌起来,良久,只听大夫说道:

“好药方,好药方,想我行医多年,诊过许多年轻时受了风寒,老年腿疼的病例,苦思多年,不得良方,只能开些缓解疼痛的药物,却并不能除根,想不到今日竟得见如此良方,真是天不负我,不知老太君、大老爷从何处觅得此方,能否传与在下,在下此生感激不尽。”

老太君、大老爷听了大夫的话,心下诧异不已,都不明白,那颐春堂傲的很,连大老爷、二爷去了都不待见,这么贵重得药方怎么轻易就给了知秋,两人心下狐疑,相对摇头。见大夫正殷殷的看着她们,老太君开口说道:

“先生不知,这是颐春堂李掌柜给本府一个小丫鬟开的方子,听先生所言,竟是难得的良方,真是惭愧了。”

“怪不得,这么好的方子,也只有药神才开的出,只给一个小丫头,也只有药神才能做得出,不愧如市井所言,颐春堂从不结交权贵,只解天下黎庶之苦,这药神萍踪不定,很少有人能得一见,更别说能得一良方了,看来贵府的这个小丫鬟也是个有缘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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