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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训(215)

“母亲常告诫萍儿不要吃冷食,会生病的,母亲和萍儿聊了这么久,那碗燕窝粥早已冷了,母亲不要喝了,对身体不好,萍儿替您倒掉!”

萍儿边说边挣开梦溪的手,走向那碗粥。

一边的琴儿脸色立即变得苍白,忙一步拦着了萍儿,说道:

“二小姐,快别这么任性,大夏天的,哪能冷的那么快,再说这燕窝本是矜贵的东西,就这么祸害了,让老太君知道,又会训斥奴婢不知节俭”

“闪开!”

萍儿见琴儿挡了她的道,冲她不耐地喊了一声。琴儿竟意外地没有闪开,只傻了般立在那,梦溪看了她一眼,上前拉过萍儿,将她交给刚进屋的知夏说道:

“萍儿乖,现在是夏天,粥不那么容易冷,现在正好用,记得我教过萍儿,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萍儿怎么忘了,凡事不能因为有了就要浪费掉,知道吗?”

“母亲……”

“好了,萍儿别任性了,快和知夏去吧。”

听了二奶奶的话,知夏已将萍儿抱起,转身向外走去。

“母亲!”

见母亲不听她的,萍儿大急,忍不住喊了一声,梦溪朝她挥挥手,说道:

“快去吧,环儿等急了。”

萍儿挣扎着再要说什么,知夏已将她抱了出去。

梦溪来到桌前,坐了下来,拿起汤匙轻轻搅拌了一下碗里的粥,盛了一匙送到嘴边,尝了尝,点点头说道:

“嗯,味道不错,冷热也正好”

抬头看着木雕泥塑般立在那看着她的琴儿,开口说道:

“这没什么事儿了,叫知夏和知冬进来伺候就行,你和婉儿下去吧!”

……

萍儿无精打采的任环儿拉着向二门走去,环儿一边走一边唠叨她又不听话到处乱跑,害她被姨娘责骂,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只低头想着自己的心事。

来到二门,两人正要出去,迎面碰到刚下马车准备进门的二爷。环儿见了,忙拉住萍儿规规矩矩的立在一边。

“二爷安”

“父亲安!”

刚进门,听见请安,二爷一转头见是萍儿,停住了脚说道:

“萍儿过来了”

二爷边说边来到萍儿身边,伸手拍了拍她的头,见她不语,又接着问道:

“萍儿来看母亲了,用饭了没?”

听到父亲的关心,满腹心事的萍儿眼圈突然红了起来,正说话的二爷发现萍儿神色不对,一把将她抱入怀里,关心的问道:

“萍儿怎么了,谁给萍儿气受了,父亲给你做主?”

见女儿眼圈红红的,什么也不说,二爷看了环儿一眼,环儿吓的一哆嗦,忙开口说道:

“奴婢也不知二小姐怎么了,小姐是自己跑过来的,奴婢也是刚刚找到这来接小姐回去。”

听了环儿的话,二爷看着女儿说道:

“是不是萍儿不听话,又到处乱跑,被母亲训了?”

“不是的,母亲没有训斥萍儿,是母亲不听萍儿的话!”

听到这,二爷扑哧一声笑了,开口说道:

“噢,是这样,说说看,萍儿说什么了,母亲不听?如果萍儿说的有理,父亲帮你劝。”

听了这话,萍儿一阵惊慌,忙低下了头,见萍儿神色异常,二爷的心一惊,又问了一遍,见她不语,抬头冲环儿说道:

“你先回去,告诉张姨娘,待会儿我吩咐人将萍儿送回去”

环儿忙应了声,又向小姐告了安,这才转身出了二门。

见环儿走了,二爷又细心地问了起来,总是个孩子,在二爷的再三逼问下,萍儿犹豫不决的说道:

“父亲发誓,萍儿说了,父亲不会责罚姨娘,萍儿就说”

二爷没有多想,随口说道:

“萍儿只管说,父亲不罚姨娘就是”

“萍儿不让母亲喝粥,母亲不听”

“为什么?”

“萍儿听姨娘吩咐金凤将药放到母亲的粥里”

“药,什么药?”

萍儿摇摇头说道:

“萍儿喜欢母亲,萍儿不想母亲死,才不让母亲喝的,可母亲竟教训萍儿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

听了这话,二爷身子一震,不等萍儿说完,抱着她飞一般的向东厢跑去。立在东厢门口的琴儿和婉儿见二爷过来,刚要上前见礼,只听二爷喝道:

“闪开!”

吓得两人一哆嗦,忙分立在两边,二爷一脚踢开门,抱着萍儿大踏步的迈了进去,直奔北屋,踢开北屋的们,立在那向屋里看去。

知夏知冬见门被踢开,猛吓一跳,抬头见是二爷,忙开口叫了声:

“二爷!”

只见二爷立在那,眼睛缓缓的扫过屋里,当他看到矶上已喝了一大半的燕窝粥时,浑身电击般颤了一下,俯身放下怀里的萍儿,一步一步朝自他进来便一直没抬头,只在那专心写字的梦溪走来。

来到近前,梦溪正好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抬头见他正看着自己,破天荒地的露出一脸笑意,起身迎了上来说道:

“二爷来了,怎么也不通报一声,妾好去接您。”

见梦溪没事,二爷的心稍稍放下了些,正要开口,却见梦溪身子猛的一歪,被他一把扶住,叫了声:

“溪儿,你怎么了?”

梦溪破例没有推开他,顺势依在了他的怀里,开口说道:

“没什么,妾感觉好累,想睡一会儿”

“溪儿……”

看着梦溪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二爷的忍不住浑身发抖,只叫了声溪儿,嘴唇不住颤动,竟再发不出声音,猛见怀里的梦溪身子一震,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二奶奶!二奶奶!”

见二奶奶嘴角流出了血,一旁的知夏知冬尖叫起来,几步上前,就要扑过来,对上二爷异乎寻常目光,两人泥塑般停在了那。

“二爷,妾怕是不行了,妾一直向往鹿鼎山的湖光山色,只可惜身居内宅,不得自由,妾此生别无他求,求二爷在妾死后将妾葬在鹿鼎山,让妾长伴青山绿水,妾,妾……”

梦溪说着说着,嘴角的血越来越多,竟说不下去了。只见二爷一面用衣袖拭着她嘴边的鲜血,一面说道:

“溪儿别怕,溪儿不会有事的,溪儿不会有事的……”

二爷紧紧的抱着梦溪,嘴里反反复复的说着。

“求二爷在妾死后,能放知夏知冬自由,她们毕竟跟了妾一回……”

“溪儿别怕,你没事的,都说药神妙手回春,能起死回生,纵使倾尽所有,我也要求他救回你性命,溪儿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妾走了,二爷是个好人,值得更好的,忘了妾吧,妾不值得……”

听着二爷微微发颤的声音,感觉到他浑身的战栗,闭上眼的刹那,瞥见他眼底那撕心裂肺的痛,那一刻,她心里一阵清明,他真的爱她,是可以付出生命的那种。

可惜太晚了,她再也听不到,感觉不到这个世界了。

……

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颐春堂的门口,马车旁边跪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白衣男子,把本就车水马龙的颐春堂大门口堵得更是水泄不通。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让颐春堂的伙计们直皱眉,因为这个男人的举动,严重影响了颐春堂的生意。

但掌柜的有令,不许他们得罪那个跪着的人,更不得靠近马车三尺之内,并专门派了人,护在马车外围,以免行人撞着马车。因此伙计们也只能眼看着颐春堂的客人被堵在外面进不来,干着急。来往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瞧,指指点点的议论着:

“看到没,那个跪着的人就是平阳城里赫赫有名的萧家二公子,萧二爷,听说,那辆马车里的人就是他的嫡妻。”

“听说她的嫡妻得了怪病,人事不醒,找遍名医,都束手无策,萧二爷这才来跪求药神”

“怪不得呢,这就是两年前冲喜的那个嫡妻吗?这萧二爷也够痴情的,这么毒辣辣的日头,手和脸都要晒裂了,就这么跪着,嗨,这药神的心也真够狠,四天了,这样都不出手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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