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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训(40)

老太君听了这话,微微一愣,暗道:难道大师说的是溪儿?但溪儿的庶女出身,有悖祖训,不能留在俊儿身边,这可怎生是好?老太君不仅皱起了眉。

净云大师见老太君沉思不语,心下了然,便又说道:

“阿弥陀佛,女施主,老纳有一言相赠,望施主能铭记在心,他日定能解开施主心中疑惑”

“大师请讲,弟子洗耳恭听,定当铭记在心。”

“阿弥陀佛,女施主,天地中万物,人伦中万情,世界中万事,以俗眼观之纷纷各异,以法眼观之种种是常,何需分别,何需取舍”

“何需分别,何需取舍!”难到大师已看透了她心中的难以取舍吗?对上净云大师那睿智的双眸,老太君不觉沉思起来,良久想继续开口询问,却见净云大师已端茶送客,只得起身告辞出来。

……

老太君坐在马车里,还在苦苦思量:我们萧家自大齐开国定鼎以来,功名奕世,富贵流传,到现在已历几世。常言到富不过三代,但我萧家几代昌盛,全仗祖训:“萧氏家主不得入朝为官”之福,大齐历届改朝换代,萧家都遵循祖训不参于党争,新帝继位登基,萧家又是第一个出来宣誓孝忠,牢牢地巩固了新帝之位,也使得萧家长盛不衰。

前些日子那个不孝的逆子竟然来信明言,保了当今太子,让大老爷早做打算,可观朝堂之上,燕王上官弘绵备受皇后、太后宠受,太后娘家的势力日渐强大,已渐渐形成一股暗流,谨帝态度暧昧,朝堂上燕王的呼声越来越高,夺嫡之争也日渐严峻,太子之位汲汲可危,朝堂上早已是波涛暗涌,瞬息万变。这个畜生清明一世,怎么做下这样不忠不孝的糊涂事,难道我萧家真是运数已尽,终有此一劫?

曾散尽千金难求一见的净云大师今日竟然见了她一面,心头掠过大师那似乎洞穿世间一切因果眼神,难道今日净云大师知我萧家必有此劫,算出溪儿的出身有悖祖训,是为保护她才见我一面?溪儿一进门,俊儿的病便奇怪地好了,难道她真是我萧家的贵人?是那应劫之人?只是,一个女人家,又怎么能够力挽狂澜?况且留下她,那又将我萧家的“祖训”置于何地?老身死后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这样想着,老太君一时竟愁肠百解,不知如何是好。

想到大师最后那句“何需分别,何需取舍”,此时梦溪的庶女出身和净云大师的话,在老太君心里打了个死结,叹了口气,罢了,储位之争,鹿死谁手尚且难说,俊儿还年轻,接替家主之位尚早,先留下溪儿静观其变吧。

老太君暂时取销了半月之期一满就休去梦溪的打算,但同时等于埋下一棵不定时炸弹。

第58章 仗势欺主

老太君斜倚在床上,侍书一面给她捶着腿一面聊着天:

“俊儿昨天只因为溪儿逛街回来晚了,不仅打了知秋,还将二奶奶禁足三日,这都是真的?”

“是的,老太君,奴婢亲耳听红珠说得”

“混账,俊儿这是怎么了,新媳妇总该有三天热呼劲啊,溪儿才进门几天,这俊儿就又是宠妾,又是收通房,现在倒好,竟然连新媳妇都给罚了,溪儿年轻,第一次出府,凡事新鲜些,晚回了一会儿,罚了跟着的丫头就够了,怎么连主子也罚?俊儿不知溪儿出府是我允的,是闲我老了,多管闲事吗?”

“老太君您别生气,二爷不是冲着您的,奴婢听红珠说,您允二奶奶出府的那天中午,二奶奶回了二爷,二爷就不允,让二奶奶来回了您,不许出去,二奶奶硬强着要出去,二个人因为出府的事情憋着劲呢,昨个儿,二爷先前也没说要罚二奶奶,只是要罚知秋和红珠两人,是二奶奶自请受罚,让二爷免了两个丫鬟,二爷当着众奴才的面下不来台,一狠心就罚了她,不过是禁足三日,不重的,老太君你可别往心里去,二爷哪敢和您做对,想是被二奶奶气昏了头,忘了这是您亲自允的”

“噢,是这样,不是说要罚红珠和知秋两个吗,怎么后来只罚了知秋?”

“老太君您不知道,二爷罚了二奶奶也就免了两个丫鬟的责罚,只是那知秋才入府,不知二爷的脾气,没见着二爷当时脸都气黑了,竟不知死活地替二奶奶求情,结果被二爷罚了”

“知秋这丫头,才来几天,看不出来,倒是个忠心的奴才,只是这次被二爷一罚,觉得她的主子没能耐,怕是以后想让她忠心也难了”

“就说是呢,奴婢猜测二爷也是这个意思,听红珠说,现在满萧湘院的奴才中除了二奶奶刚买的那四个丫鬟外,没有人敢和二奶奶走得太近,说是白天见了她都绕着走,生怕被二爷撞见,又要在心里记恨”

“这帮仗势欺主的奴才,溪儿怎么说也是八抬大轿抬进来的主母!罢了,溪儿毕竟不是嫡女,有悖我萧家祖训,俊儿和她感情生分也是好事,免得以后这结解不开,我们就当不知道这事吧,以后俊儿对溪儿好坏,我们只看着就是了,对了,那个知秋你留心些,要是可用,将来溪儿被休,就把她要到我这来吧”

“是,奴婢知道怎么做”

“溪儿昨个出府,都去了哪?,买了些什么?”

“奴婢听说,二奶奶去了几家药堂,又去了几个绸缎庄,别的好象没逛什么?也没买什么东西”

“噢,她天天喜欢做些什么膳粥之类,想是去药堂看有什么奇巧的补药吧?”

“奴婢想也是,听说二奶奶只是好奇地满街看,连看到卖糖葫芦的都稀罕地问,平阳城怎么会有这些玩意,呵呵,奴婢觉得二奶奶在娘家时可能从来就没出过府,有些事情听她问的,竟然连三岁孩子都不如。”

“她们李家,本就是商贾之家,听说李老爷也是个唯利是图之辈,哪象我们这样的人家,对下人都很和善,更别说主子小姐了,你看溪儿每天小心翼翼的样子,就知道她在娘家时一定被管得紧”

“对了,老太君,奴婢听红杏说,自从二爷收了红玉,就没在二奶奶屋里住过,一直都在红玉屋里,前个儿二奶奶已经搬进了东厢房”

“不是说要半月之期吗?怎么这就搬出来了,谁的主意?俊儿的?这个混账,他这两天身体没事吧?”

老太君一听这话,坐起了身子,眼里射出一道凌厉的目光。

“二爷这两天身体好的很,听说前几天就已开始去内书房理事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也许这半月之期的意思是二爷只要不出萧湘院就行,听红杏说,这是二奶奶和二爷请示过的”

“只要俊儿没事就好,盯紧点,别让二爷有什么闪失”

老太君听侍书这么说,又躺回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是,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侍书又轻轻地给老太君捶起了腿。

……

大太太正坐在正堂大厅里,宝珠给她揉着肩,她一边喝着茶,一边听着紫月的汇报:

“账房的管事张瑞来报,前个儿二奶奶跟前的丫鬟知春去账房想支50两银子,出府用,说是老太君允了的,张瑞按总管的意思,只说因为账房现银紧张,东挪西借地给凑了30两。”

“张瑞做的好,出个府,就要支50两银子,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

“听二爷屋里的倩儿说,二奶奶出府游一天,回来晚了,被二爷给禁足三天,二爷还命人打了知秋”

“罚得好,只是有些轻了,既然二爷罚了,我们也不好在这件事上做文章了,这次便宜她们了,倩儿没说她们昨天都去了呢?买了什么东西”

“听说一上午逛了几家药堂和绸缎庄,也没买什么?中午在富贵楼用的午饭,记了账,没付银子,下午二奶奶单独和知秋、知春出去了”

“这个狐狸精,心眼倒是多得很,竟然想着去萧家的产业吃饭,不付银子,白白便宜了她,下午都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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