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个断袖(17)
卫黎连连摆手,“我就随便看看。”
老板娘继续笑道:“没关系的,姑娘看着什么好看就试试。”说罢又拿出几枚簪子。
卫黎瞧着那樱花式的钗头着实好看,确实有些心动。可她摸了摸怀里那包银子,微微叹口气,心道还是算了吧。她还有那二十万贯的债务要还,能省一两是一两吧。
于是轻轻将发簪抽了出来,道:“谢谢,不用了。”
老板娘瞬间就垮下脸来,在她转身的一瞬,道:“试了那么半天都不买,真是的。”然后将收拾簪子的声音弄得格外刺耳。卫黎无奈地笑笑,不欲理睬,往门外走去。
“把最新的簪子都包起来,我给她买。”
卫黎循声望去,正正瞧见宋渊背着手走进来。
宋渊走到她身侧,邪魅一笑,卫黎欲言又止。
那老板娘立即吩咐人仔仔细细包好,极快地捧到宋渊面前。
卫黎皱眉,道:“你别买,我不要。”说罢走出了首饰店。
卫黎大步在前面走着,前世,也是她与宋渊成婚一月的时候,他们就是来这家店挑了一只玉簪。可回去后,就被宋夫人责骂败家。之后,宋渊再也没有主动给她买过什么首饰。
卫黎听见宋渊在身后叫她,走得更快。宋渊无法,只得快步走到她前面,堵住了她的去路。
“黎儿,我方才见你在这枚簪子前踟蹰良久,像是很想要的样子,可又舍不得买。”宋渊上下看看她,顿了顿道:“你在将军府过得还好吗?那日我见他衣着朴素,连马车也不怎么排场,是不是他舍不得给你花钱?”
卫黎扬眉看他一眼,道:“宋公子多虑了,我一切都好。还有,黎儿乃我闺名,公子以后还是不要如此唤我了。”
“黎儿。”宋渊紧张地抓住她的一截衣袖,被她白了一眼,改口道:“好吧,卫黎。你可是还在为那晚的事生气?那晚我喝了酒,被朋友拽到五福园去。洛月容她一个戏子,怎么比得上你呢,我就是玩玩罢了。只是她春草实在演得好,我去给她捧场,并非你想得那样。”
这番话清晰地传到一人的耳中,那人见宋渊仍旧盼望地跟卫黎解释,只是卫黎侧对着她,神色看不清楚。
卫黎实在不堪其扰,奋力扯出自己的袖子,道:“宋公子,我如今已是有夫之妇,你这样纠缠我,将我当作什么人了?”
她眼角的朱砂痣在暗处那人看来更加红艳,那人咬牙道:“狐狸精!”
旋即眯眼一笑,计上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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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黎摆脱宋渊回府后便立刻着笔写文,写到天都黑了也未曾发觉。
自古痴男怨女,多是风尘女子最难自拔。
卫黎写得顺畅,可就是觉得戏中主人公互通心意一节有些许别扭,不觉站起身来,亲自走位。
沈益亥时方归,刚走到房外,猛然见纸窗上映着两个人影。个子小小的那个身形,便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卫黎。可另一个身影,瘦的像块木头,且移动起来飞速,就是头有点大。
两个影子时而背对,时而重叠,时而相拥。卫黎不知怎的,袖子格外长,舞动起来像是张牙舞爪的树枝。
‘噌’的一声,寒光一现,宝剑出鞘。沈益一颗心跳得厉害,卫黎莫不是魔怔了?那另外一个影子是什么东西,莫非勾了卫黎的魂?
这么想着,他悄声逼近。
等人到了窗户底下,又听见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时而细语,时而激烈,时而柔情缱绻。卫黎的声音说道:“公子,小女子今生能遇见你,真是死而无憾了。”
又听另一个略微低沉的声音答道:“哎,玉娘,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哟。”
只是这声音听着别扭,虽说是男声,声调却高,且明显是憋着说的。
卫黎的身影绕着另外一个转了一圈,猛然交叠了一半,软塌塌扑在人怀里。
沈益握剑的手微微颤抖,眼睁睁看着卫黎钩住那人的脖子,一点点拉近了他……
砰!
咔嚓!
嘁哩咕咚!
房中像是被点了一串炮仗,各种东西砸到地上,连带着二次降落的杂音。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间没了任何声音,静得可怕。
晚风微凉,沈益额间却沁满了汗。
半晌,听得屋内有人娇滴滴地说了声:“好痛哦。”
沈益心内一惊,再顾不得许多,直冲了进去。
宝剑已被拔出了一半,他却终是没舍得剑尖抵住娇娘的喉咙。
地上笔架、砚台、茶碗零零散散地碎落一地,纸团扔得到处都是,上面还沾着斑斑墨迹。
卫黎衣衫略有些散乱地跌坐一旁,看见是他,一脸惶恐,一副被‘捉奸在床’的模样,捉襟见肘地一边伸手想要挡住这满地杂乱,一边又想理好自己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