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与风归(118)
故而无法回答付尘风。
“这个,属下当真不知了。”御岸为难道。
付尘风叹息一声:“莫说你不知,我也不知,面对她,我当真是无从下手啊,唉。”
能让自家主子啃不下的骨头,她怕是第一个了。
御岸无奈的过来给付尘风打下手,付尘风突然问道:“你与玄参……是当真的?”
御岸点头,有些羞涩,又坚定道:“我喜欢她,自然是认真的。”
付尘风道:“你可知她一旦离开羽丹族,便再也不能回来了?你忍心让她众叛亲离?或是,你愿意留下来?”
他们只是来执行任务的,一旦任务成功,他们便要离去,那时,御岸不得不做出选择。
那一天迟早会到来,不管他们愿不愿执行任务,事情终有要一个结果的那日。
“我……我还没想好,倘若玄参跟了我,自然是要好好待她的,可我也舍不得让她众叛亲离,但我父母也……”
双方都有父母亲人,谁也放弃不得。
面对这段多半要夭折的感情,付尘风不便多言,只道:“若是定了主意,便不可后悔。”
御岸沉默不语。
一群人吃完午饭,凛烟这次倒是积极的收拾起残羹剩饭,大家七手八脚的处理好一切,第一次默契的一同做好一件事。
肆清要去散步,付尘风主动引荐她去了后山,冬砚跟在肆清身边,御岸则跟在付尘风身边。
来到山后,他们到悬崖边,付尘风指着远方,道:“看到那个瀑布了吗,只要太阳热烈些,它便大半日都会有彩虹出现,这里是我小时候最喜欢和母亲来的地方,她说,她就是在那里捡到了父亲的。”
果然,顺着付尘风指的方向看去,一座大瀑布上挂着一条鲜艳漂亮的彩虹。
“很美。”肆清轻声道。
两人席地而坐,肆清看着付尘风看向瀑布处专注而思念的眼神,道:“对不起。”
付尘风笑了笑:“那件事不是你的错。”
何况以前陪他的是母亲,如今是她,他已经知足了。
肆清心里始终无法释怀,她敛下眸,看着地上的杂草,有片刻失神。
冬砚与御岸始终是仆从,离他们二人有一丈远的距离。
肆清紧抿薄唇,付尘风看不透她心中所想,每次他离她稍微近一些,她便狠心推开他,倘若他离她远一些,那他们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肆清倔强的侧容,不知如何是好。
“你若觉得亏欠,便弥补我吧。”
听见付尘风淡淡的话语,肆清不解的看着他,问道:“你想要什么?”
他想要她不再推开他,不再躲着他,想要她试着接受他。
不,他真正想要的是她一直都在他身边。
不管是以何等名义当做枷锁,他都不想再让她离开他的身边了。
可他知道,一旦这个想法暴露出来,他们之间可能就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要什么你都给?”付尘风定定的看着她。
肆清道:“我尽力而为。”
付尘风苦笑,眼底满是落寞:“我五岁才见着父亲,十二岁便失去了亲人,也不过享有了短暂的几年的亲人陪同的温情,至此后便是受尽冷眼折辱,你问我要什么?我要足够的爱,你给我么,你能给我吗?”
此时的付尘风像撕去了强硬外壳的猛兽,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人身肉躯,他的心里总是缺了一角,他想要补满,这无可厚非。
肆清微微别过脸不敢看他破碎的神情,她怕自己心里的裂缝被他看见。
“我给不了,你要我给得起的,我必不会吝啬。”肆清控制着自己心里涌现的酸楚,她后悔自己参与其中害了付尘风一生,又不敢直视付尘风受伤的眼神。
“呵……”
付尘风苦笑:“所以你觉得我还能图你什么呢?肆清,当年是你放了我,是你主动弯下腰招惹了我,你现在要撇清关系,把我当野狗一样扔开了,是这样吗?”
付尘风并未有责备的意思,甚至连声音都隐忍的控制着并不刺耳,他就连发泄心中的痛苦,也在为他人考虑。
这样温柔的一个人,肆清怎么舍得伤害他。
肆清咬着牙,清楚的听见自己心里一直在说:“不是的,我没有扔开你。”
可她太冷静了,她脑子快速的想着如何应答,片刻后,她勉强淡然道:“对不起,我不该招惹你。”
付尘风真的被她这种冷漠的态度逼得有些疯了,他捂着自己心口,一字一句道:“我不要你的对不起,肆清,你欠我太多了,可我从未以此相挟,可就因为我从不言说,故而你当真对我视而不见吗?”
明明想好了不再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