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与风归(5)
说完,肆清看了眼还在强撑着的竹公,竹公没想到这么残忍的话能风轻云淡的从一个看起来不问世事的人嘴里说出来。
剑尖微抬,将那块肉甩上天,肆清快速挥舞着长剑,一块一块划得稀薄的肉片像雪一样落在竹公身上。
被菊公的肉铺满全身,竹公坐如针毡,浑身泛着恶心和不自在,他素来有洁癖,如今这一块一块粘腻的人肉像刺一样扎在他身上。
余光瞥着竹公眼里的防线在崩塌,肆清放下剑,左手狠狠掐住竹公的脸,强行打开他的下颌,右手捡起一块肉放到他眼前,轻晃了一下:“我知道你不怕死。”
可她有的是办法撬开他的嘴。
他竹公一生荣华富贵,哪里经历过这般屈辱,看着那透明的肉,他没忍住干呕了起来。
“我再问最后一次,解药。”
还没等竹公开口,肆清又不紧不慢道:“在我手里可没那么容易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死一个余祈无所谓,可你若是落在我手里,我保证你能长,命,百,岁。”
竹公是个聪明人,否则也断然不会有如今的显赫。
同为刀口上舔血的人,他太懂得怎么折磨人,也太懂得生不如死的滋味了。
他怕生不如死,怕受尽折磨,怕被人□□。
菊公看不懂竹公的表情,肆清遮挡住了他们之间的联系,可凭着对竹公的了解,他知道他快溃不成军了。
竹公知道今日落在肆清手里,他们是活不了了,还不如给个痛快。
只见竹公眼神忽然暗了下去,放弃道:“在发簪里。”
肆清将毫不留情他扔到地上,摘下他微微凌乱的头发里的玉竹发簪。
为防止有诈,肆清扯下他身上一块沾血的襦裙,面无表情的将上面几块碎肉抖下去,将布认真的包在手上,又将发簪拿到竹公胸口处对着他,竹公眼里浮出一丝惊慌,慌忙开口道:“有毒!”
肆清没动,道:“哦?”
竹公吐了口气,低声道:“用水淋一道再打开。”
从腰间抽出水袋,肆清用清水将发簪淋了一道,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发簪对着竹公打开。
簪头上的竹叶被拉出,一颗小药丸从簪子里滑了出来。
捡起那粒药,肆清道:“是这个?”
竹公气若游丝点头道:“嗯。”
拿着药,肆清走到余祈身边,将药放入他口中,又喂了他一口水。
菊公气得牙痒痒,道:“趁人之危,你们摘星楼就没出过一个好东西。”
肆清懒得理他,余祈吃了解药需要些时辰才能恢复,她索性来到已经放弃挣扎的竹公身边,问道:“你们这次就来了这么些人?”
竹公剜了其实一眼,嘲她明知故问:“如有援助,我们何苦到如此境地。”
也对,对付两个叛徒,宫里来了这两位,已经够抬举了。
似乎没什么想问的,肆清又回到余祈身边坐下,奔波多日,能休养生息片刻也是极好的。
余祈一直抱着梵岦并未撒手,此时他低头虚弱的抬起手轻轻抚上梵岦苍白的脸上,缓慢得如同要将她的容颜刻入心里一样。
余祈的手忍不住颤抖着,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的如断了线一样砸到梵岦的脸颊上。
“笠儿……”
宛如悲鸣的鸟儿一般,余祈痛苦又温柔的呼唤着梵岦。
堂堂七尺男儿,为了一个情字,变成了红了眼眶的软弱之人。
梵岦胸口处凝结了许多血,看来是被一刀毙命了。
才歇息一盏茶功夫,肆清便听到远处有一人朝这里赶了过来。
听这足下生风的功夫,来人不好对付。
这么快,会是谁从她掩藏的踪迹里寻到了蛛丝马迹找到了这里?
☆、第 3 章
这个墓地有进无出,她此刻若是带着余祈离开,绝对会碰上来的那人。
何况余祈身负重伤,毒又没解,带着他就是徒增负担。
这里唯一能藏身的地方就是那口棺椁。
肆清过去实图推开棺椁,发现徒劳无功。
菊公不屑道:“凭你也想打开这口棺椁,可笑。”
余祈看着肆清站在棺椁旁束手无策的模样,一想到梵岦已死,他也无心求活,便将心里的话压了下去。
肆清倒也不急,左右来人是寻他们的,届时她大可以撒手不管趁乱一走了之。
一想到这肆清便一副从容淡定的坐下来继续休息。
也不过几个呼吸间,上层便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
来人与她一样,担心下面充满埋伏。
那人踏着石梯下来了。
一步一步。
肆清手中握紧长剑,面无表情的等着那人下来。
同她一样,那人鞋边沾满了血渍,暗蓝色劲装将一双长腿勾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