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昔日的下属用一种“快反驳我”的表情看着自己,但是戈德里克着实不愿撒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凯尔文的脸上有一瞬间完全空白,而还不容他回过神来,先前离开的骑士们已经匆忙赶回。
“赫尔梅斯大人!不好了!”
“什么?”
“城主死了,主教失踪了!”
赫尔梅斯惊诧地看向戈德里克:“难道真的是黑巫师,怎么会混进罗马教廷和西法兰克宫廷!”如此一看,这教廷内部该有多少巫师混进来了!天知道教皇还想再在巫师家族安插间谍……
剑锋一指,又抵住了戈德里克的喉咙,戈德里克急忙后退两步,摊手示意,同时不着痕迹地拦住萨拉查已经抽出魔杖的手。
“你可别想撇清干系!”赫尔梅斯愤恨地说,“你要听教廷的安排,协助铲除黑巫师,来赎你的罪!”
戈德里克伸手拨开剑尖,悠然说:“我身上带着诅咒,不帮你也不行啊。”
当他从无意识的石化中清醒,剧烈的痛楚席卷全身,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然而更可怕的是赫尔加的话——他昔日的下属就是要杀的人,现在由他自己决定。但是他不可能去杀死自己的朋友,那么只能去赌,杀死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不是也一样可以解除诅咒。
“通知卫兵戒严,封闭城门,隔离下城区,所有骑士全城搜索!”
发生再多的事,夜晚也照样要到来,不会因为人事而改变。赫尔梅斯把戈德里克他们就安排在了教堂里,就算明知道自己手底下这些卫兵骑士完全制不住巫师们,但还是留了守卫,这些守卫就可怜兮兮地在门外哆嗦。
骑士们在城里折腾了一整天,除了引起全城恐慌之外,毫无发现。
戈德里克对此连笑都懒得笑了,一个高深的黑巫师怎么可能被麻瓜轻易发现!不过他们也没去跟赫尔梅斯费那个口舌,就安安静静地呆在舒服的教堂里,等着——等那个黑巫师再有举动的时候,魔力波动必然会被感应到。
赫尔加早早地带着阿尔维斯去了她们房间,说是闲着没事干脆教点魔法,倒是罗伊娜一脸犹豫紧张又兴奋的奇怪表情,盯着萨拉查看了半天,最后还是赫尔加把她拖走了。很明显,这个女巫在躲他。
“罗伊娜老盯着你干嘛?”戈德里克倏地一下从背后贴上来。
“……她想学黑魔法……”
“啊!她?想学你那个黑漆漆的火?”戈德里克表情纠结了一下,然后大声宣布,“我也要学!”
“……”
从心里燃起的魔鬼火,带着焚毁一切的绝望,是能随便学去的?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萨拉查默默转身,冷场半晌后挤出一句话,完全没注意自己脸上的表情很僵硬。
这不问还好,这一句话问出,戈德里克立马苦着脸哀嚎起来:“哎呦,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呀!”说着还左摇右晃,一下摸摸头,一下又扭腰捂肚子,灵活程度连萨拉查袖子里的蛇怪都自愧不如!
——你这很精神好不好!
翻白眼的冲动越来越强烈,觉得有点岔气——这对于萨拉查来说可是生平罕见的感觉。
“看起来你一时半刻死不掉。”语气不善地做了总结,径直走到一边坐下,根本不想再抬头看耍宝的骑士。
哎呀,好像出现“生气”这种情绪了!戈德里克在心里大大地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就在戈德里克以为对方必然要一个晚上不给好脸色看的时候,一个小药瓶忽然递了过来。
“哎?”戈德里克拿过来看了看。
“……可以延缓诅咒的效力。”萨拉查冷冷地说。
“啊哈,萨拉查你对我的关心真是无微不至啊我好感动……”戈德里克夸张地大呼小叫,笑咪咪地喝掉那瓶药,顿时被苦得两眼一黑,五官大集合,眼泪都淌出来了,“咳咳……啊你看我感动得都流下了热泪……”
啪——修长漂亮的手掌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戈德里克立刻一个标准的立正姿势站好。
“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冷得结冰的语气淡淡响起。
反应了一下,明白萨拉查说的是凯尔文。
“杀死他是最保险的、一定可以解除诅咒的,而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黑巫师,首先能不能打的过还是个问题。”淡漠的语气,说的确实的的确确的事实。
“可是凯尔文曾经是我的属下,对我忠心不二,而且……他也算是我在教廷仅有的朋友。”戈德里克略微一耸肩,“我是想活命,但我不能用朋友的命换我自己的。”
“……”
“怎么,如果是你中了诅咒,一定要杀死我你才能活,你会动手吗?”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身后似乎都有尾巴在摇啊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