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顾相的确是女子，大哥对顾相，也绝对不仅仅是欣赏。

既然他选择了不拆穿，那便尊重他的意愿。

卫长琴望着坐在床头的顾珏清，“本相没有受刺激，只是突然明白过来，被人厌烦的滋味不太好，与你之间，本就没有仇恨，就不该留下憎恨，还是真诚一些比较好。”

顾珏清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想了想，说道：“你从前怎么就没有这样的觉悟呢？今天突然开窍了，真是难得。”

卫长琴不语，转身迈出了脚步，很快就消失在了顾珏清的视线里。

顾珏清望着地上那支被卫长琴掰断的簪子，心情畅快了不少。

卫长琴是个傲慢的家伙，他的保证总该靠得住。

但，还是需要提防的。

顾珏清回到了顾府，天色差不多黑下来了，她有些饥肠辘辘，便点了一些菜让厨房去做。

顾桃紫给她泡了一壶花茶过来，说道：“爷，那位姑娘收拾东西要离开了。”

顾珏清正准备接话，一名护卫急匆匆地从大堂外进入。

“相爷，陛下驾到！”

“陛下来了？”顾珏清微讶，随即转头朝着顾桃紫道，“叫那姑娘躲起来，不要出房门。”

吩咐完顾桃紫之后，顾珏清便出门迎接圣驾。

眼见着远处一抹明黄色的身影走近，顾珏清行礼。

“参见陛下，陛下来访，微臣有失远迎。”

“顾卿不必多礼，起来吧。”

顾珏清起身，“陛下夜间来访，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朕是出来玩的，咱们不谈朝政大事。”龙祁世拍了一下顾珏清的肩膀，“走，跟朕快活去。”

顾珏清唇角一抽，“快活？陛下的意思是要去寻花问柳吗？您不是总说青楼里的都是庸脂俗粉……”

“这回不一样！”龙祁世笑道，“城南新开了一家有意思的温泉山庄，名叫——君心醉。老板是个西域商人，里头的伙计全是西域美女，见多了咱们祁国的美人，你就不想见识一些新鲜的外族美女吗？听说还有金发碧眼的美女。顾卿，今天朕就带你去玩，所有的费用朕都全包了，还不谢恩？”

看美女这个倒是无妨，泡温泉这实在不能答应。

“你在想什么呢？”龙祁世眼见着顾珏清不说话，又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叫你去快活，又不是让你去做苦力，你为何一点都不高兴？这要是换成其他大臣，必然千恩万谢。”

“微臣谢陛下隆恩，但是……”

“那就走吧。”

“微臣不是不愿意陪陛下去，只是微臣病了。”顾珏清开始给自己找借口，“微臣今早都没去上朝，今天睡了大半天了，整个人还是没精神，微臣不跟您去，是怕扫了您的兴致，陛下，为何不叫上卫相？”

“朕刚才已经去过卫府了，也不知道卫卿干什么去了，人都不在卫府，朕吩咐了他的管家，等他回去，再来温泉山庄找我们。朕知道你着凉生病，但是这不影响去泡温泉，温泉水是热乎的，说不定能让你更快康复。”

顾珏清有些郁闷。

风流皇帝拉臣子去找乐子，在外人眼里，这是臣子的荣幸。

能够陪着天子去寻欢作乐的，能有几人？

拒绝，简直就是不识抬举。

惹恼皇帝还不算最严重的，更严重的后果，可能是引发皇帝的猜忌。

大男人泡个温泉，有什么不能去的？推三阻四，难免惹人怀疑。

这么一想，顾珏清便只能答应下来，“那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皇帝突然来访，真的是让她没有心理准备，她得在半路上想个主意，去温泉山庄干什么都行，但绝对不能脱衣泡澡。

月光皎皎，街头巷尾各个酒肆灯火通明。

“长琴，从翡翠轩里出来，你就一个人喝闷酒，你究竟有什么想不通的？很多年没看你这样了。”

“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是觉得心情不好。”

卫长琴望着杯子里的酒水，面色有几分怅然。

常听人说，饮酒可以忘记不愉快的事情，可他已经好几杯下腹了，心情仍旧不愉快。

“别喝了，借酒浇愁根本没用，一夜宿醉，换来的只会是头痛，回去吧。”

“既然没用，那就不喝了，回吧。”

离开酒肆，回到了卫府，卫长琴就从管家嘴里听到了一个消息。

“相爷，刚才陛下过来了，说是想带您去新开的温泉山庄逛逛，可属下不知道您去哪里，陛下便说，等您回来了再告诉您。”

“新开的温泉山庄？”

“就是城南那家，西域商人开的‘君心醉’，里头的伙计全是异域美人，开张不到三天，生意极好。”

卫长琴原本有些困倦，在这一瞬间突然清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