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朕知错了(117)
一看便是被养的极好。
便是程臬极少与哪家女子有交集,也与其很是耐心的交谈了一番。
而这一幕,恰恰被刚好路过的存在在这里的那个苏诺看见了。
少女怀春的心思,最容易被自己意识到的法子便是看见自己的心上人与她人攀谈甚欢。
一次次的意见相左,一个不肯多问,一个一身傲骨不肯解释,怎么会和平相处呢。
还是用了当年入京时想好的那个迫不得已的法子,在看着一切发生的苏诺本是虽心有触动,却依旧平静的。
看着那一人一骑被追杀,看见这里的她被人斩下一臂,跌落到和林安苏八等人商议好的地方。
这里的那个苏诺陷入了昏迷,她却还是醒着,十分清醒的看着,看着苏八自断一臂,看着琉璃满脸的泪水却强忍着为她换了衣物。
她原来,真的欠了苏八一条命。
那个当年在马车下声音稚嫩坚定的说,一生忠于她的小姑娘,为了成全她的计划,满身是伤,平静赴死。
之所以先拿她自己做饵,是因为苏八和她的功夫不是同出一系,苏八是苏十教出来的暗卫,禁军里有人熟悉苏十的路子。
一旦交手,便露了破绽。
琉璃和林安带走了昏迷的她,却留下了躺在那的苏八。
那出神入化的易容,哪怕是她自己,都未必分的出真假。
苏诺以为她会一直在自己身上,却没想到,在林安和琉璃带走她的身体时,她的意识却没能离开。
而是虚浮在了空中。
只能不远不近的跟在苏八的尸体左右。
其实她是不愿意相信的,这里的她未曾看的明白,她却是清清楚楚,程臬看她的眼里,有熟悉的情愫,只是恐怕他自己都还未意识到。
这样的他,怎么会下诛杀令呢。
这个世界的禁军统帅,自始至终都未换过人。
“噗。”在看见那具尸体之时,已经多日不见的人愣在了原地,而后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似是震惊,又似绝望,那个人的步伐不复以往的稳健,却仍是跌跌撞撞的奔了过去。
伸出了手,却不敢触碰。
在看见尸体上缺失的手臂之时,男人都神色愈发凄慌。
那是苏诺从未见过的神色。
“谁让你们动的手?”男人过了许久才出声,声音干涩,满是怒意。
“说,谁让你们动的手?”
禁军统帅离男人近,身上的佩剑被男人单手拔了出去,悬在了其脖子里。
“回陛下,罪臣苏诺意图畏罪潜逃,微臣,并无他法。”那人眼里有畏惧,面上却强做镇定。
这二人已经离心许久了,便是他杀了苏诺,陛下也不会杀他。
但是真实情况却与之相反,那个满脸绝望的男人笑的嘲讽,“她要走,让她走便是,谁准尔等动的手?”
“谁准你们伤她?”
刀剑很快,那人还未反应过来便丢了命,四周的禁军,都有些震惊的抬了头,皆是往后退了退。
“宣太医。”男人单膝跪在了地上的尸体旁边,声音轻柔了几分。
“陛下。”全盛有些不忍的别开眼,已经有些红了眼眶,却不得不提醒。
人已经去了,即使宣了太医,又如何?
“宣。”男人眸色温柔,心里满是懊悔,面上却慢慢平静了下来。
那种平静,就像是尘埃落尽后的心如死灰。
又像是暴风雨前的那一刻安静。
全盛只能遵令,低了头退下去。帝王的失态太明显,他下去之时带走了殿里所有的宫人和禁军。
而跪着那人,恍若未闻。
苏诺的意识不能说,不能碰,只能静静的看着,看着地上那人悄然红了眼眶,声音沙哑。
“为什么不肯解释呢?朕只是让人将你拿回来而已,你府上的人都撤空了,那为什么你自己不走呢?”地上的男人声音越来越低,直至失声。
低着头,再看不清神色。
什么结党营私,什么罪不可赦,只要你说一句你没有,你是为朕好,朕不会生你气啊。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越来越容易和阿诺争执,越来越容易心生嫌隙。
他只是想让她多看看自己,肯多解释几句罢了。
便是有人将证据送到了自己面前,他也是没有相信的,他只是气,为什么这人从来不愿意辩解一句罢了。
可是,这人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了。
阿诺肯定生气了,才会宁愿死都不肯来见他。孤寂无人的黄泉路,该有多冷,阿诺怎么会愿意孤身走呢。
“陛下,这具女尸,已经气绝。”来的太医是一个太医院院判,今日当值的,敢来的,只有他了。
陛下近日心情不好,前几日,还有人挨了罚,加上全盛公公的神色并不好,自然没几个敢往枪口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