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嫁奸臣(133)
然到了刑台近边,看到上面以绳索绑押跪地的人,当即哗然满场,不平之声如笋冒出,只是碍于邱孟先作威作福的坐镇上边,没一个敢出头,都在人堆里窃窃私语。
李广站在犯人身边,朗声公告:“此女有些人认得,有些人不认得,她就是裴都督的夫人,姜珩。”
“女人?是个女的。”
“女的呀。”
台下发出种种疑惑之声。李广闻听,甫一抽出旁边手下的腰刀,白刃一闪,割下女子的发带。一蓬如瀑乌丝倾泻飞扬,衬托一张白皙精致的脸,明眸皓齿,唇红雪肌。一个个士兵看直了眼睛,对李广的话深信不疑。
姜珩偏头看肩头散落的头发,隐忍不发。只盼李广快些道出她的罪行,她再观其变。
“大家都知道,裴将军回来好些天没露过面了,你们可知道,最近军中军务都在这女人手里当儿戏一样操攥,我们奉行的指令,都是她发出的!姜珩不顾军令,破格跟进军营里来,不安分守己就罢了,还牝鸡司晨,将列位玩弄于鼓掌,实在可恨。”李广言之凿凿道。
底下如千浪排空,非议声炸响,听不清是认是否。
姜珩扭过头,淡淡开口:“牝鸡司晨,我担不起这四个字。早有言,将军身体不适,我同苏良他们会协同将军处理事务。你说我可恨,敢问我哪里可恨了,是短缺了将士们的粮饷,还是支配他们做苦工?”
“你、你,还敢诡辩,身为女子插手政事,你还有理了。不给你吃点教训,你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来人,执笞刑。”李广喝声。
底下人只道两方将领不和,逮住对方错漏,训斥一遍就完,哪知要动真格。这时几个士兵抱团出来,请求主将三思。
悠哉的邱孟先听底下不平的人越来越多,耳软心活,招来李广急急商量:“我开设个恩典,算了吧,这女人插手政务倒没哪些做错的地方。”
李广心道你倒是开设恩典做了好人,让我闹笑话一场,还把人得罪了。他劝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不能算了啊,否则您以后军威何在?他们这些小兵的抗议算什么,当初姜世洵把窦三公子的尸体判给百姓,窦尚书恨透了姜家,趁机教训他女儿,窦尚书会很高兴的。”
邱孟先骑虎难下,犯难沉吟:“那就随意打两下,做做样子。”
“诶。”
执刑的人持竹篾上前,李广力排众议,喊声‘打’,篾条唰的往人背上落下。姜珩吃痛微缩,心道驳斥起来,还要落个以下犯上的罪名,索性挨几鞭子,又不会死人,讲道理讲不听,总不能让她对这些宵小之徒露出奴颜婢膝的乞求姿态。
执刑人打到第七鞭时,一道气.喘的声音大喊‘慢!’,人影匆匆拨开士兵走上台,一把扔掉竹篾,对邱孟先冷喝:“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我家主子犯了什么错,要受当众鞭笞的奇耻大辱。三日前敌我酣战,城下尸首枕籍,我军成了釜底游鱼之状,是她指我方向,叫我派人领兵出城,火攻敌人后营。昨天那道火攻之计,观其等敌人行到沙柳边再动手,也是她出的主意。难道这一切一切,还不足以抵消她身为内子情不自禁助都督披示军务的过失吗?!”
苏良一字一字掷地有声的的质问。听他述说,一些不知情的人才恍然大悟,好些还在犹豫的、当时也在一线作战幸存下来的兵卒站出来大声恳求。
“裴夫人救了我们大家的性命,怎么还能罚她,该奖赏她啊!”
“只要是英主,计较什么牝鸡司晨干甚,我记得姜小姐没出阁时,有次宫宴还给皇上化解难题,皇上还夸她呢!我宫中当差的叔叔说的。”
“要不是火攻逼退强敌,我就丧命在敌人刀口下了。总之谁要动裴夫人,先从我身上踩过去!”
众志成城的抗议声令邱孟先浑身一栗,刚想开口说释放,另一道威赫声音直逼而来,仿佛要掀起他的头皮。
“谁把她押来的?”
众人循声而望,往两边退让,让出中道,齐声相迎:“裴将军!”
裴言昭也不摆架子,流星大步跨上夯台,单手提住姜珩的胳膊,将人捞站起来。
放到一边,踱步到邱孟先身前,负手而立:“她犯了什么错,你说个明白。”
邱孟先唇齿哆嗦:“李广,过来,事情都是你挑起的,你告诉将军,是怎么一回事。”
李广双股战战,姗姗走过来,恭声道:“末将只是,把夫人叫来,垂询将军病愈否,别无其他。”
“她的后背衣裳破了,你的人还拿着鞭子,当我是瞎的?”
“因……因为裴夫人插手政务,所以。”
“所以打了她,以儆效尤。很好,”裴言昭阴笑了下,转身,面对台下,端肃神色:“你们刚听苏良道明事实,姜珩非牝鸡司晨,而是殚精竭虑谋划退敌之策。李广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当不当斩!姜珩在我的大营内活动,不踏足其它,李广竟然知道是她在料理军务,还来我营中擅自将人带走。李广军民聚众议事,私进帐下,探听军机,此谓探军,当不当斩!无姜珩昨晚火攻之计,徐骞带兵出城应对,火烧南门敌军,你们安置在城外的妻儿老小早就被敌人搜刮干净,而中军的人各个对敌军进城视而不见,泰然安坐。李广身为参军不谏纳主上出兵,贻误军机,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当不当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