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嫁奸臣(14)
裴言昭捻动绢花,将它轻放置在桌上,肃然化为一笑:“作罢,你不过是个小姑娘,喜恶随心,不失为一桩幸事。告辞。”
耽误了练琴的时间,姜珩兴致蔫蔫的回了正房,练描红。
天将亮,蝉衣跟青黛侍候在旁。青黛反复瞧了自家小姐好几眼,才开口:“呀,这种花怎么折的,赶明儿我折一篮子让姑娘开心开心。蝉衣是你叠的吗。”
蝉衣坐一旁绣绷子,闻言抬头:“什么?折花儿?我只会绣花。你在说什么呢。”
青黛手指桌上的粉雏菊:“就这,小姐一会功夫看它好几回了。我瞧连顾公子带来那四样宝贝,都没让小姐这么稀罕。”
蝉衣好奇伸头瞧:“哪呢。”
姜珩搁下笔毫,郑重的盯二人:“我只是在想一件事。爹应该醒了,我去给他请安。”
她转身之际,余角一抹粉红牵眼,她顺手把不小心带回来的孔雀草拾起,投掷到青黛怀里:“喜欢就赏你了。”随即快步出了屋。
青黛捧着花儿,一脸纳闷:“我看明明是您喜欢啊。”
季春伊始,荷塘菡萏蹿出一个个骨朵,满园涩涩清香。数条花斑鱼成群结窜的浮游池面,翻腾跳跃。
姜珩坐于石砌池沿上,撒了会面屑,引小鱼抢食。
未几,主卧门开,姜珩搁下瓷碗,提裾迎上:“爹,我有事情禀报。”
姜世洵整理鞶带、青衿,步调未停:“什么啊,不重要的事等我回来再说,我有公事要去办。”
姜珩追在他身侧,闻言疑惑:“您还没去都察院,几时接的公事。”
“裴言昭往我屋里送了封信,夹带一张药方,晋江府那边出了点事,让我过去看看。”
“……爹,他无缘无故跑我们家来,你不起疑他怎么进来的?而且你前些天在公堂上恨不得揭发他诬陷谢家,现在说帮就帮他?”
姜世洵岿不动摇,一派正色:“这两桩事岂能混为一谈,有不公的地方被我知道了,我就不得不管。”
裴言昭定然也摸透了姜世洵的性子,原来只是碰巧路过耳房窗前。既他早已找上了姜世洵,还逗她说那些话做什么?!
姜珩压下不满的情绪,折服拜会:“爹大公无私,女儿不及你万一。”
姜世洵听着没头没脑的,不作它想:“对了,你找我通秉何事。”
“无事了。爹去晋城路上小心,那的卫所兵凶悍。”
“嗯,晓得了。”
旭日东升,至晚间,查明了所有事情,裴言昭踩着西斜的落日归府。
府中庭院一草一木皆渡上橘黄的晚霞,也给他披上一层金衣,除这,却有一股看不见的冷寂萦绕,浸髓入骨的凉。
隔廊庑的侧院,是裴府的宗祠。裴言昭略眺一眼,转廊庑下走去。
“侯爷,你可回来了侯爷!”
裴言昭被打断步调,见是玉桂,忍下疲意:“慌慌张张作甚,祖母有吩咐?”
玉桂说急也不急,只是纳闷:“老夫人被窦家的夫人请去吃茶。老夫人昨个儿担忧四公子的事,夜间睡不好没精神,想辞了的。可窦家人态度强硬,非把老夫人请去不可……”
“祖母她去了?”裴言昭问结果。
“哎。”
裴言昭不再多说,转身又出了府门。
窦府。
广梁大门门牗洞开两侧,似已预料到有客登门。
门房等候见礼:“侯爷。”
裴言昭像来到亲戚家,经门边时,随意敲了两下铺首,姿态闲适:“你家家主可有空,替我通传一声。”
门房引手:“家主等着侯爷,请。”
“哦,甚好。”
正厅里,靠内壁设有罗汉桌,上摆十九路棋盘。窦邯正与长子窦蓝秀对弈,次子窦知章在旁观战。
窦邯将近不惑之年,三十九,面庞端正,眼窝微深,即便端着一张周正的面孔,多年在官场练就的老练狠厉不容遮掩。
已成家的二十三岁的窦蓝秀在父亲面前,恭恭敬敬,一丝不苟,还余几分畏惮。
裴言昭站了一会,方出声:“搅扰尚书父子对弈的雅兴,我来拜访窦尚书。”
窦邯头也不抬,招手:“靖宁啊,过来,我长子棋艺不精,你过来看能否解他这残局。蓝秀,退一边去,让你裴兄好好教你。”
窦蓝秀恭谨点头,趿鞋下了炕桌。
裴言昭替上,盘膝落座,观棋局,边说起道:“最近外面有几起捧喝太子的流言,大人是否听过。”
窦邯紧紧捏了下白棋,语气颇淡:“不曾听过,说来听听。”
“传言,太子对舅家谋判一事处变不惊,未有怨言,在东宫勤勉刻苦,辅佐朝政,君子之风为世家公子楷模。”裴言昭观好棋局后,落下一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