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嫁奸臣(172)
彼时,戚氏正在庭院里心神不宁的绣绷子,忽见一堆人哗啦啦涌进来,先是一惊,看到女儿,面露喜色,再看到被人抬着的女婿,又是一惊。
“裴女婿怎的了这是,病了吗,快,抬进那间东厢房躺着。”戚氏指路。
两名药徒即刻抬着昏迷不醒的裴言昭进了屋。姜珩转而屈膝跪下,声泪俱下:“姑姑,求姑姑救救他,他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中间另有隐情的。我们是段药师的挚交,求您看在他的面子上,赐药相救。”她断定,明湘既然为了段云赋的解释能跟到这里来,必对段云赋还残存情愫。
什么隐情?明湘只当她是被男人的花言巧语骗昏了头的痴情女子,想到一件事,又有些不忍,斟酌一番,让姜珩随她去后院单独说话,其他人回避。
姜珩无所不依的跟了过去,脸上挂着新旧交替的泪痕,“求姑姑赐药,我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花三娘踱了几步,道:“你说对了,要救活姓裴的,你非得赴汤蹈火不可。”
“何意?”
“救他的解药我这没了,重新配制的话,尚缺几味珍贵无比的药材,”花三娘面朝西,指道:“紫金山上有我说的药材,但极为罕见,不仅要看你的运气,你这小身板,自己能不能活着都成问题,还想救别人,哼。”
姜珩不解:“我可雇佣别人去找。”
“呸!我的祖传秘方岂能随意让别人知晓?便是看在你叫我一声姑姑的份上,又非我杏林中人,我才肯相告。”
姜珩知了,“好,请姑姑告知药材性状,我这就上山。”
见她死不悔改,花三娘只有狠心送她一程,让这痴蠢女子满怀希望的死去,再去阴间跟姓裴的做个伴,也算她的恩典。药材没了是真的,药草方儿也是真的,但她指的地点俱是山中毒蛇豺狼出没频繁之地。
介时一个死在了山上,一个药石无医被她毒死,算促成了一段阴缘。
至于段云赋的解释?他既然还称爱她,只待她派个人去放出风声,邀请他来,一切都可当面说清楚,何需两个小儿传话,以此作挟。
花三娘想通个中关节,便扔下了裴言昭一走了之,叫小徒留守玲珑居,待段云赋那老不死的来了,她再前来相会。
这期间,戚氏传书一封,把姜世洵找了来。见到他的那一刻,又彷徨又欣喜,迟迟不敢上前靠近。
姜世洵踏入玲珑居,便朝妻子走去,他在信中就得知了种种变故,哪里不知妻子的惶恐,硬将人抱住:“问柳,我都知道了,女婿慢慢救,女儿慢慢找,我来了,你什么都用不着担心。”
戚氏抹泪:“我被抓上贼船三天两夜,你不怕吗。”
“照你的烈性,被侮辱了还能活吗?我信你,问柳。”
简简单单几个字将戚氏安抚住,戚氏旋即再无芥蒂的扎进丈夫怀中,心结终消。
这两天时间里,姜世洵同妻子说了女婿的好处,尤其已传遍朝堂的换粮之事,女婿顶着压力,无论如何不肯交出女儿,赤诚之心令人震动。起初他还不赞同这门亲事,觉得委屈了女儿,现在看来,没哪个比裴言昭对他女儿更真心的了。戚氏越听越难过,生怕女婿出个意外。女儿一声不响的走掉,说是为女婿寻药,亦让她担忧。
晃眼整整三天过去。姜珩赶在第六天回到玲珑居。
她背着一只竹篓,蓬头垢面,住在山中几日,与树石为伴,仿佛几世未归尘世,恍恍惚惚的走在通往玲珑居的石板道上。
待到篱笆前,她精神稍稍一振,推栏而入。霎时,庭院中停放的一具蒙白布担架夺走她所有的感官,脑子里天旋地转。
姜珩拖着步伐一步步走到隆起的担架边,脱落竹篓,轰然支撑不住的跪了下去。
她怔了一会,对着尸体,眼眶渐酸,唇齿发抖。
当一行人说说笑笑回到玲珑居时,蓦然就听见一阵凄惨放肆的哭嚎声。
戚氏第一个觉察出是女儿的声音,撑着肚腹跑进去:“是珩儿,珩儿回来了。”
其他人相继赶过去。
戚氏来到女儿身边,惊喜打量:“珩儿,真是你回来了,你衣服怎么破破烂烂的,没受伤吧。”
姜珩恍惚失常,断续哭诉:“是我不好,从来不相信你,不听你的解释。我跟其他人一样,用先入为主的目光看待你,不配做你的妻子。若不是我一再苦苦相逼,你也不会为了谢家,心灰意冷,奔赴黄泉……”
戚氏往后看了眼,略觉尴尬,轻轻推搡姜珩的肩:“珩儿,你别难过了”
“娘,你知道我有多可恶吗,他为我做了这么多,我连,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他。我又不是傻子,孰真孰假我且听他说说,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抱头痛哭,头疼欲裂,“我受不了了,已经失去过亲人一次,为什么还要让我承受一次。要他真把谢家的事都安排得好好地,我也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