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嫁奸臣(44)
隆正帝脸色渐沉,怒火暗烧。
这首领早上在集英殿会面谈论政事时,他对此事半点不提。如今当着诸多人的面,突然告知需归还土地的三点理由,方便、仁义、友谊。那便是说,他今天要当着众多人的面推诿,就落下一个不仁不友的形象!
他此刻真想撕毁合约,将这不要脸的伧荒赶回蒙古去,什么夹攻瓦剌的无耻同盟,他不需要!
但临场发难,未免彰显他气量狭小。
真的答应?凭什么!鞑靼只是来订下盟约,一点真正的功劳还未献出,倒狮子大开口,先问他要东西。
不答应,也裘说得痛彻心肺,有不仁之嫌。
皇帝仁慈,以仁立本。
八个字疼死了他的头。
“皇上。”
有人唤他,隆正帝隐忍怒气,淡望去:“姜珩,你叫朕作甚。”
姜珩谏言道:“首领的话提醒了我一件事,想必能更好的促进两邦交好。”
他此刻一点也不想促进友好。隆正帝心神纷乱,只当拖延时间容他想想应对之策:“什么事,你说。”
姜珩立在原地,不疾不徐道:“大炎北边的广阳于隆正九年也被鞑靼占了去。此地是中原、蒙古的中立之地,蒙古得去后,时常据地骚扰大炎边境,害我大炎边境百姓饱受摧残。请也裘首领将广阳一地归还。也裘首领既羡慕我国仁义之士,自己也定是个仁义之士。今又是来求和,一定不会拒绝这点要求。如此,两方互归还土地,岂不是一桩美谈?”
这可得亏死了,也裘咂舌。广阳是两邦相争的军略要地,他把这块地让出去,相当于让大炎架了支炮筒搁在家门前。那他不是成蒙古的千古罪人了。贸易之路还有别条,广阳决不能相让。
也裘大喝:“大炎这是怎么了!让一个女人站出来对我们男人的事指手画脚,我们蒙古女子都没有这样不懂礼数的!”
得奇谋,正欣喜若狂的隆正帝,自然不容得人这样说姜珩,正要护短,却听姜珩开口自辩:“衣冠未必皆男子,巾帼如何定妇人?我给首领念一首简单的诗。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商将亡归罪于妲己,吴亡归罪于西施。只有无用的亡国之君,才搬出男女之别这等论调粉饰丑态。撇开这不谈,若是我说错了什么,首领发火我也是能理解的。难道我说了不该说的,首领不愿互归领土,只想单独要回土地?”
那你的甚么仁义、友谊之说还能立足么,心照不宣的是。
也裘再怎么不要脸,也不能不要脸到这份上,当然,如果可以逼皇帝就范,他也可以试试继续厚脸皮。但互归领土的事情挑出,对方皇帝就有借口发难他了。
以大换小得不偿失,也裘权衡下,也不像隆正帝那般诸多顾虑,直接反口道:“不换了不换了!我们结盟是为了联合对抗瓦剌,整出这么多事儿来……皇上,我身子不利爽,先行告退!”
隆正帝见也裘郁闷离去,心情大好,另问起:“今天所作诗赋中,怎么没听到姜珩的,把她的找出来念念。”
司礼官赶紧领人翻找,很快找出姜珩的署名,是一首七绝。
司礼官铆足了气势诵念:
“汨罗临水投青粽,楚地哀咽比汛涝。生死轮回天有道,传吟古今乃离骚。”
“好——”
“好,好,很不错啊!”
鼓掌赞叹声如雷如潮,震得树枝杏花纷扬,水波涤荡。
姜珩只想挖地洞钻进去。
太假了。
第23章
翌日,盛光透过窗棂照在脸上,两个丫鬟如莺鸟在旁叫唤。姜府只住他们三口主子,平日并无诸多繁文缛节,譬如早上请安、一齐吃饭,这些都可酌情免去。
不知她们在喊什么,姜珩使了气性埋在绸被里,不予理会。昨日宫宴逢人便笑,要么端直僵坐,她实在乏得很。
“小姐,小姐啊!”
蝉衣青黛叫不醒她,对视一眼,均是无奈,想到外头还有客人等她一人,没法,将她从被子里捉起来,一个给她套桃色绣杏褙子,穿靿靴。另个给她清脸篦发,梳双螺,簪碧玉环坠。丫鬟们想到两月后,主子就要告别这豆蔻年华的头饰,放落长发如锻匹披落下来,定然成为及笄女子中的翘楚,姝色无双。
在两个婢女一再催促下,姜珩撑着倦色,去往了前院大厅。
刚步入庭院,纷杂的笑谈声飘出院落,放眼一观,堂中盈满宾客,云鬓香衣环绕,来的人并不少。
姜珩略快入内,顷刻,见众人停住谈论,齐齐看向她,姜珩一一扫过人,问安:“大娘,大嫂,三姐,二娘,二嫂,褚夫人,苏夫人……”大家目不流转,姜珩不自在的扯直衣尾,歉意道:“不知有客人来,我晏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