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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嫁奸臣(6)

作者:余塘 阅读记录

姜世洵陡然停下,搀扶着他的姜珩跟着顿足,面泛疑惑,遂循着爹爹绞结的目光望去,那视线微偏,落在挨鼓楼右侧一座八角凉亭之上。

鼓楼左边设立荆善亭,内置牌坊,揭孝子顺孙义节夫妇于壁,以寓劝善。

相反,鼓楼右侧则为申明亭,凡作奸犯科纨绔风流子弟皆题于壁,引以为戒。

姜家氏族做官的不少,口碑中等,唯有二伯父家的次子,姜珩的四堂兄姜武,乃口碑极差之末流,被充晋江府卫所军户,为屯田军。

姜武年少轻狂,气冲如牛,常与人斗殴,贫贵不分,是申明亭上的惯犯,让整个姜家头疼的毒瘤。

因此姜世洵就连看一眼申明亭,都这般发愁。

未时初,父女二人的轿辇抵达朱雀街尾,戚氏绞着丝帕,立在府门前不知等了多久,姜世洵下了轿快步过去,面色岿然不动:“站着作甚,一块进去吧。”甩袖先行。

戚氏吩咐人照看姜珩,随即先随丈夫去。

蝉衣和青黛两个丫头立即上前伺候着,一左一右侍立在姜珩侧畔。

两人如曲娘同娘亲一样,是她的贴身婢女,比她年长一岁,亦同府中仆人一样,俱签了身契。

青黛穿着碧色春袄,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小姐醒了真是太好啦,要跟我们玩跳百索还是扔沙袋,还是要绣绷子呢?我这就去准备。”

蝉衣着嫩黄色绣雏菊褙子,言行稍加稳重,轻叱了青黛一声:“就你贪玩,小姐大病初愈,能跳百索嘛。小姐方才走得太急,应带上我们才是,幸好平安回来了。”

姜珩朝她们嘘一声,示意她们止声,提裾,轻步往一院的主宅去。

她为谢照岚时,只知小姨夫妻面上相敬如宾,不知他们居家处得如何。方才见姜世洵瞧见候在门外的妻子,无半点愧疚喜爱,语气甚至僵涩,唯恐他们在闺闼中会越吵越烈。

醒来见到第一个人便是戚氏,待她如珠如宝,戚氏又是湖水一般的柔软性子,她担心戚氏被顽固爹气着。

在外面姜珩是头也不敢抬,在家中却是个小女王,主院仆人得见她鬼鬼祟祟摸进来,不敢吱声,由着她乱蹿。

姜珩猫腰穿过曲槛,沿墙,趴于窗屉下,隔一层薄薄窗纸,张耳偷听。

主屋内,潺潺流水叮咚飞溅。

“叫你凶我,叫你凶我,我早上快死了……”

姜世洵挽高袖,捉住戚氏一双乱蹬的脚丫,满脸委曲求全:“夫人不要乱说话。为夫这不是给你洗脚赔罪了。难为你教女儿去提醒我,我一时被义气冲昏头脑,没瞧出信中漏洞来。”

原来父亲在打水为母亲濯足,不过只在外人面前端着一家之主的架势罢了。

闺中吵闹之音逐渐变调,姜珩面赤,不敢再听,安心离去。

其实,她的担忧未免多余。早听说,小姨父的执着不仅表现在他为官处事的正直上,对至今未产嫡子的戚氏,仍鹣鲽情深,拒绝亲友纳妾之议,院中唯有戚氏一人,忠贞不渝。

养病的时日里,姜珩将谢府与裴府,以及勒杀的耿紫月的下场,通过父亲和父亲的手下,剖弄了清楚。

竟不知在她错失世间的七天里,大江大浪,沧海桑田。

谢家祖父谢宗儒,与裴家祖父裴焕,二人皆都是举世闻名的开国元勋。

两家口头结姻的缘分,是还在追随炎太.祖抗元打天下时,便已定下。

元末年,洪朔帝接到斥候消息,元都防卫空虚,遂趁机举兵,令谢宗儒为左军前锋,裴焕为右军前锋,辅弼中军,分两路进攻宣德府。

谁知此乃元将诱鳖之计。为主帅的洪朔帝,及两路辅军皆被困于宣德城,为等待义军驰援,在城内经历了一场险象环生的生存斗争。其中裴、谢两家互帮互扶,结成刎颈之交,后连洪朔帝都说,裴谢如他的伊尹姜尚。两家结姻之说,就是在那时定下的。

不过后来忙于战事,谢宗儒子女们各自长大定亲,待时局稳定下来后,两家祖父相来看去,只剩裴言昭跟谢照岚年龄相当,适合履诺结亲。

谢家祖父弥留之际,叮嘱儿子,待十一岁的谢照岚四年后及笄,便嫁与裴言昭。

谢祖父不能预知,自父亲掌管家族后,裴谢两家的关系逐渐走向冷淡。

这不是没有缘由的。

决裂的分歧点在于,前任皇帝永顺帝削藩,引各地藩王不满,其中一位藩王,也就是如今的隆正帝,打勤王旗号,起兵反抗。

起兵时隆正帝还是楚王,祖父的嫡女谢长袖,是楚王的王妃。

因这关系,谢家自然站在楚王这一边。

裴家则是拥护皇室正统的另一边,与谢家尖锐对立。

楚王起兵攻入京畿后,永顺帝得病晏驾,楚王以帝王规格丧仪厚葬永顺帝,并称从前在永顺帝耳边撺掇镇压他的均是乱臣,论罪诛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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