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嫁奸臣(99)
不多时,裴言昭和姜珩来到香山一带,平时为人闻风丧胆的地盘人烟阜盛,热闹程度堪比菜市场。
拨开荆丛,往仿佛没有路径的小路钻进去,头顶枝桠忽密忽疏,如过洞穴,又郝然曝露阳光底下,周围的声音渐渐远了。
裴言昭倏然侧目,把人抓了个正着:“你一直在偷看。我今天这身,很英姿飒爽?”
姜珩也没看几次,这回看他腰带被树枝勾得松垮,模样滑稽,犹豫要不要系下。
“只能说独树一帜吧。”
裴言昭抿唇:“独树一帜,怎么说。”
姜珩怪异的瞥他一眼:“别人是来捉拿盗匪,我看你像来加入盗匪的。”
他今天穿的短衣布裤,卸去浮华,山野村夫的打扮,背后背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马刀,面贴青髯,一副来者不善的恶人模样。
裴言昭哈哈大笑:“你答对了。如何,比那些大头苍蝇瞎乱转聪明多了是吧。”
突然,他笑声戛然,下意识抬手把姜珩往后挡:“有人。”
还没到他与属下约定的地点,此处不是聚头处。前方大棚雾丛颤颤摇动,裴言昭轻步往前,右手仰拔后背马刀,慢慢挑开灌木丛。
一个人头陡然猝然冒了上来,看到裴言昭的扮相,张嘴尖叫,惊得上空鸦雀扑腾四蹿。
姜珩汗颜:“顾兄。”
裴言昭放回马刀,望着惊魂未定的人:“你也来这,真巧。”
顾潇然大口喘气,反应是他们,理了理鬓发,从对面绕过来,挺直脊背:“嗯,上司叫我来探探风向,给各位大人搭把手。你,怎么把姜珩给带来了。”
裴言昭随意道:“带她来踏青。”
顾潇然视姜珩为妹,闻其遭此粗待,感到愠怒:“胡闹,这荒郊野岭,又有盗匪横行,是适合踏青的地方吗,你也不想想,她柔弱的身子受得了吗。”
裴言昭笑搭上姜珩的肩,拍了拍:“别看她一副表面很乖的样子,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玩。是不是啊,阿珩。”
“你胡说,人家明明是养在深闺的小姐。”顾潇然全然不信。
姜珩无语:“我怎么来的不重要。顾兄一脸惶色,是在附近遇到危险了吗。”
顾潇然咬唇:“我本只是奉命过来走一遭,但撞见一件不好的事。”
“什么事?”二人齐问。
“那个疯丫头,被人用绑了红丝带的车舆抬走,八成是当压寨夫人去了。她素日泼辣,刚一会却端坐在车舆上,不吵不闹。”顾潇然道。
两人齐齐变脸,争抢开口相问,反让顾潇然听不清,顾潇然指姜珩:“你先说。”
“官府这边不会出现这样的人,你是碰上真正的盗匪了,要想办法救苏姑娘。”姜珩拧眉道。
顾潇然不当回事:“什么叫碰上真正的盗匪?今天本就是盗匪碰头的日子,疯丫头不待着乱跑,是她咎由自取。何况,就算她被抓,今天找盗匪的人那么多,想必她不会有事。”
裴言昭肃然:“老鼠爱吃大米吗。”
顾潇然微怔:“什么意思。”
裴言昭又问:“老鼠会吃猫身边的大米吗。”
顾潇然讷讷摇头。
“满城抓盗匪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他们岂会等着我们去抓?哪怕吃秕糠树皮,他们也会忍饿捱过这段时间。今天来的人越多,盗匪藏得越深。反之代表,一旦苏闭月真被他们抓了去,凶多吉少。”裴言昭断言。
竟与她所想不谋而合。姜珩余角瞥了裴言昭一眼,所以他知道今天反而是最安全的日子,才带她出来?
顾潇然脸白一瞬:“这疯丫头……罢了,又不是我害她被抓,干我何事。”
裴言昭轻挑眉梢:“不是你害的是谁害的。苏闭月一心想嫁给你,你对她不理不睬,叫她心如死灰,堕入贼窝,你罪过大了。”
姜珩瞥了裴言昭一眼,抿唇默然。她观那苏姑娘行事豪爽,不像为这等事情会放弃自我的人。
顾潇然身在局中不自清,顿时方寸大乱:“不会吧,她认识我没多久,何至于此。”
“好,即使不会,你看到她身陷囹圄却装作不知道。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你能安心吗。”裴言昭闲着也是闲着,既碰到盗匪顶风作案,身为都督没有不退缩不管之理:“别啰嗦了,你带路吧,他们往哪个方向走的。”
顾潇然咬牙,指路:“往那边,我带你们过去。”
三人翻山越岭,走在崎岖的山路上,顾潇然说没有直接通往贼窝的捷径,否则会被看守的发现,仅有一条小路通往山顶,在一个狭小的山头能俯瞰到贼窝一角。顾潇然之所以知道,自是先前跟过来看过,他嘴硬说苏闭月与他无关,实则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方才回去,又突然受到惊吓,正是想去搬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