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为生(128)

她用掉了第十二次改变过去的机会后，仿佛再一次回到了十八岁的那个暴雨的下午，她是如此地痛苦，如此地无助。她无可奈何，于是到核心世界质问意识核：“我把我未来的一个孩子给了你，可是为什么这么快方雨就要死！”

意识核却说：“因为你已快要淡忘了你未来要交给我的那个孩子。这个孩子的重要性越来越低，所以就算你救了陈方雨，他的生命也无法维持长久。”

姜乐哑口无言。

“你并不看重那个孩子的生命，不是吗？但凡他在你心里的份量有陈方雨一半重要，陈方雨获得的生命也不止这么短。”

姜乐无可辩驳。

意识核继续说：“我当初再三问你是否想好要交换如此条件，你的答案是你想好了。我也提醒过你，现在的你只能救他一时，你可以等到有能力的时候再救他。但你还是不愿等待，你还是选择付出你的世界。那么你与我交换的条件决定了他只能活这么多时日。这些都是你自己的决定。”

姜乐才明白自己太蠢了，明明当初还有第二条路，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忍一忍，怎么就选择了最糟糕的途径。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她几乎要恨死自己。从核心世界回到现实后，她如同失魂了一般，过马路也不知道闪避，差点被车撞，这时是东方境及时将她拉到一边，才避免了一场车祸。

“你怎么了？”东方境问，“你最近非常奇怪，总是异常低落，仿佛总是惶惶不安。发生了什么？”

姜乐说不出话。

☆、第33章 起因（3）

其实自从十八岁那年她第一次改变了过去以后，东方境就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了。他不记得也是当然的，因为毕竟过去已经改变了。他丝毫不记得他已经把他隐瞒的真相告诉了她，而姜乐也从没和东方境说过曾经发生了什么。东方境只觉得自从十八岁以后，姜乐就变了，她突然不再像早些年时那样依赖他，甚至和他说话的次数都变少了。

“怎么了？你好像很难过。”东方境关切地看着她。

姜乐实在无计可施，不知道该怎么做，这才把东方境“遗忘”的曾经统统都告诉了他。

东方境惊呆了，“你说得是真的？”

姜乐点点头。

“不是骗我玩的吧？”

姜乐缓缓地摇摇头。

“你竟然为了你的愿望丝毫不为这个世界考虑！”东方境怒道。

姜乐哭泣道：“可是改变了这么多次也一点用都没有！他还是会死……”

东方境第一次严厉地指责了姜乐：“到现在你都只惦记着陈方雨一个人的死活？你怎么能这么自私！难怪最近的间隙风暴变得频繁！你知不知道每一次改变空间，空间的抗击风暴能力都会下降，你要是再这么做，空间就会越来越脆弱，世界很快就毁了！”

姜乐乞求道：“那……我再改一次行吗？最后一次！”

东方境气愤地问：“你究竟修改了几次过去？”

“十二次。”姜乐不敢看东方境的眼睛。

东方境大吃一惊，“十二次！”

他万万没想到，曾经的自己只是一念之仁，怀着歉意对她道出真相，却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世界竟要毁在这个女人手里。

他怔怔地冷笑：“很好……很好！托你的福，这个世界再过三百年就要毁了，毁在你手里。”

姜乐只是哭泣，不说话。

东方境神色凄然，“你们人类一直都这么贪心……本来修改一次时空已经是打破常规，你却不满足！你为什么这么莽撞？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我商量？你为什么——”

“对不起。”姜乐低下了头，轻声道，“你们守护者的寿命都很长，到时候要连累你们了。”

东方境愤怒地说：“那其他生灵呢？你对这个世界上的其他生灵一点都不抱歉吗？”

姜乐低声说：“是抱歉。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东方境冷笑：“那你找我做什么呢？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反正在你修改了过去以后我也不会记得你和我说过这些。”

姜乐流着泪说：“我想和你说说话……这么久以来，我都只能一个人痛苦……”

东方境叹道：“你真的已经做了决定吗？”

“是。”姜夜流下了泪。

东方境愤愤地看了她一会，最终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声：“他就这么重要？值得你如此付出？”

“是！”姜乐哭泣着说，“我和方雨这辈子不能在一起，可至少我想要留下他的孩子。可以吗？”

东方境不禁冷笑：“你这是在问我吗？你明明知道我阻止不了你。甚至，你修改了过去以后，我根本连这次谈话都不会记得，你又何必多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