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偏执的他[八零](181)+番外
他让她过去,她单纯回味着姓名里的触感,应了一声———挺正式的应了一声到。
脑袋瓜子里一本正经想着,她是该自然的走过去跑过去,还是踢正步?
半路又传来新的指令:“被子拿过来。”
“喔。”
阿汀啪嗒啪嗒转头跑,半爬上小梯子把被子抱在怀里,再啪嗒啪嗒往阳台去。
拿被子干什么?!
王君徐姐对望一眼,心照不宣:陆珣狗贼肯定是嫌她们碍眼但找不到借口赶他们出去!想趁着月黑风高无人的阳台,以传授叠被神功为借口晾着她们,自个儿搞孤男寡女单独相处!
不约而同发出唾弃:太下流了这狗!!
徐洁频频使眼色:女侠上啊打狗棒法!
王君蠢蠢欲动:一起?
不了算了我怂了。
徐洁翻脸不认人,阿汀已然钻出房间。
外头阳台面积不大,挂着衣服堆着鞋架行李。
王君嫌傍晚时候寝室里太热,风吹不进来,特地花了五毛钱买来两个字纸板箱。组装起来并排放,又能塞旧衣服,又能当桌当床,方便好用。
唯独被子放到纸箱上头,仿佛一块挨过无数拳头后奄奄一息的烂豆腐,松松垮垮不成样子。
阿汀心虚极了。
叠被子算是军训查寝里的重头戏了。小姑娘有自知之明,明白自个儿搭了自陆珣这层关系,不然被子弄成这副模样,少说罚五十上下蹲,陪宋婷婷做难姐难妹去了。
“我重新叠吧。”她主动提出。
而后抱起小小的羞愧心情,脑海里仔细回忆着教官的手法,一板一眼重新叠被子。
先摊平,以三分之一平行为线,将薄被子横向折叠三层,变成一条长方形块状年糕。
接着是竖向。
她做些动作的时候,陆珣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看着。明明灭灭的光影在面上沉浮,他是很大的一只。
阿汀垂下眼皮,有意忽视他的存在,依旧忍不住分神。
陆珣的注视太灼灼了,弄得她手脚不麻利。破天荒失了定性,顾不上手头的豆腐够不够整理,潦草便要折——
“错了。”
糟糕了,被他逮住了。
陆珣走上前来,大约弯了腰。
阿汀能感觉到,他的脸就在脖颈边上。双手从背后伸出来,好像环抱着她一样,把叠好的被子又翻开。
大拇指与食指捏住被角,其余三指压着被面折过来。他十指灵活,细致而利落地整理完周边褶皱,修出漂亮的直角线。一折再折,正宗的豆腐被横空出世。
“会了么?”他问。
依旧维持着那种亲密的姿势,呼吸落在□□的肌肤上犹如火烧火燎。
阿汀微微屏住呼吸,好一会儿才小声答:“会了。”
陆珣充耳不闻,仍然拆开被子,重来。
动作间手肘时不时碰着腰窝,碰得阿汀有点儿发软。骨头缝隙里透出来的那种绵软,犹如失力的布娃娃。
她抿着唇,悄悄将手搭在纸箱边上支撑身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悠,遥望见浩瀚无边际夜空,浓云漂移,树影在下方流动。
雨仍在下,下得淡淡,下得缠绵。
眼神慢慢收回来,隔壁寝室的吵闹声如退潮般远去。这天底下好像光剩下他们俩,不疾不徐教叠被学叠被。
三年前的陆珣别说收拾被子,要他睡觉时候安生盖着被子都是奢望。不搞破坏就更难了。
阿汀清晰记得,妈妈好不容易舍得拿出新做的被子,洗了晒了给他盖,特意叮嘱他多多爱惜。结果没两天便被他被猫抓得一团乱线,惹得妈妈怒火攻心,提起扫帚差点追杀他俩一路到河头去。
“陆珣。”不禁问:“你在部队里呆过吗?”
不然怎么叠得一手好被子?
“呆过半年。”
也就是初来北通那半年。
陆京佑在北通军事这块畅通无数,不必打招呼便将一个来路不明的野小子丢进去,压在大儿子陆以景手下训练。练了大半年算是小有成就,至少能跟所谓的长官打平手,便不打招呼又提了出来。
货物似的来来去去,随心所欲。
“会累吗?”阿汀抬眸望他。
陆珣眼梢带着尖锐的讥讽:“还行。”
部队里头累的是筋骨,浑身力气掏空再补上,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脑子眼里除了训练一无所有。
生活枯燥但至少简单。
后头回了陆家,成天摁着手脚守乱七八糟的规矩,压着脑袋学乱七八糟的破东西,比语数英物化生来得复杂千百倍。前有陆京佑盯梢,后有所谓的兄弟姐妹伺机而动,受尽排挤举步维艰的处境,就不止一两个字能概括了。
这种事情不必说。
因为目前局势对他有理,暂时不必卑鄙到利用她的心软,以此获取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