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花倾槐(65)
南和接过一看:你很厉害了。
嘴角抑制不住地翘起:“你也很厉害。”
春满月白了他一眼,并不认同。
“真的,”南和解释道:“你看你还会写毛笔字呢,我连毛笔怎么握都不知道。”
春满月眼睛斜看向他,心情明显的雀跃。
“要不你教教我写草药名吧,这样以后我给别人开方子的时候也可以用毛笔字显摆显摆。”
“恩。”春满月低头一笑,嘴角哼出一小个音,恰恰能给南和听到。
这日是中秋佳节,南和已经在这呆了一个月了,期间森律还来看过他,但看南和一脸坚定地跟他说:“放心。”森律也就不管了,反而调侃南和这正儿八经的老板还当得真真是有模有样。
白日春满月拿了一个走马纸灯,思虑再三,实在不知道画些什么,就丢在一边不去管它。他虽吃不了月饼,但家里有人会吃,去镇里的小店买了做月饼的材料,回来的时候竟发现这走马灯已经被上了图案。
花旦,青衣,彩旦,一笔一划,都是他。
眉眼间,也都是他。
春满月湿了眼睛。
这人的心思,应了也无妨。
南和握着一包藕粉,这是他从山里一座小庙里求来的,听说这庙灵的紧。本来还想带上春儿一起去的,但春儿人好像去买东西了,留了一张纸条,他就先跟着隔壁的阿婆走了。
藕粉软儒,好入口,又甜,春儿一定会喜欢的,南和心里暗自高兴。
泥土房子的烟囱正升腾着烟火,南和远远地看见,不自觉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春儿!你看我给你带回了什么。”
春满月正端着一个盘子走出来,盘子上摆了三个金黄月饼。南和看清他手上的东西后,觉得眼睛又模糊了,月饼这里除了他还有谁吃。
“别哭。”春满月皱眉,他真是怕极了这人动不动就酸鼻子的恶习。
“好,不哭不哭。”南和抽了抽鼻头,傻傻地笑着,刚清醒的视线在瞟到挂在门上的他画的走马灯时又朦胧起来了。
自顾自地说:“过节呢,不能哭的,我知道。”
南和在来这之前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连看到家里糟了祸也不曾落一滴泪,但在春儿面前,却总是耐不住酸涩。
这感觉就像苦尽甘来,柳暗花明。
“什么?”春满月指了指他手里的这包东西。
南和上前献宝似的拿给他看:“藕粉,冲开来吃,很甜很糯,我从山里一个寺庙里拿的,我给你泡。”
南和走到厨房,发现厨房竟格外整洁,虽然平时也很干净,但现在似乎格外干净,锅下的柴火也给收拾了。
“这是要?”南和不解地看向跟进来的春儿。
“以后这不住了。”
南和慌忙地低头眨眼:春儿的嗓子已经能正常讲话了,所以他是想走?刚刚那月饼也是用来感谢自己这段时间的照顾的?随后又反应过来,春儿去哪他跟着去就行。
“你要去哪?”
春满月笑了一下:“你不是要带我走,你问我去哪?”
“你怎么那么爱哭啊。”春满月上前擦了擦他眼角的泪,“嫌弃。”
南和顺势抱住他:“嫌弃也没用,你答应了的,就不能反悔。”
“无语,我反悔了会怎么样。”
“老天在咱头上看着呢,你不能反悔,会糟报应的。”
“我可不怕报应。”春满月不屑,他前半辈子问心无愧,灾祸就不来了吗,报应能有灾祸凶险?
“我怕,”南和抱紧他,“所以我会绑着你,你再不想也没办法了。”
森律拿起一根项链,上下左右看看,放下,再拿起另一根项链,无奈道。
“南和,你到底要什么样的啊?”
南和放下手中盒子,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究竟要送什么。
“南先生是给谁选礼物呢?”珠宝店的老板上前问道。
南和愣了愣,他对春儿感情从始至终没变,倒是春儿一直回避着自己,关系,该怎么说呢。
“是他爱人。”森律实在看不下去南和这在恋爱中磨磨唧唧的小性子了,索性就替他回答。
“那南先生爱人是从事什么行业还是在家?”
南和说:“之前是梨园子弟。”
老板想了想,从里间拿了个银盒子出来。
“南先生,我也是看在药典堂的面子上,才给您拿出这个宝贝,您过目。”老板打开银盒子,只见里面躺着的,是一根颜色鲜丽的点翠簪。
“这东西现在可是有市无价,市面上也禁止卖了。南先生,这支绝对是正的,您爱人绝对喜欢。”
付了钱,南和捏了捏袋子里的盒子,和森律坐上轿车。
“南和,你这花钱可真够狠的,要让我给我媳妇买这么贵的,我肯定一百个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