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董霏如此问，南宫问愣了一下，几次张口，却又将嘴闭了起来。

下一步该怎么办？

南宫问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被庞大的信息砸晕的头脑，他想觉得自己应该说“报仇”的。他和南宫炎、南宫袁峰之间隔着好几条人命，这是无论怎样都抹不掉的事实。

他应该恨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害怕。

他应该怎么办？除了他和南宫炎，南宫家已经没人了。

找人寻仇？杀了南宫炎？

可之后呢？之后应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拉着整个南宫家去陪葬？

南宫问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似乎看出了南宫问的顾虑，董霏的神色暗了一下。

“小问”董霏顿了一下，“你终是要做选择的。”

听了这话，南宫问的身子怔了一下，露出了一双茫然不知所措地眼睛，张了张口，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董霏……你当如何……”

随后又意识到什么，摇了摇头。

他这个问题问的就有些没必要了。

同为天生的家主，但二人境遇却不尽相同。

听了南宫问的话，董霏眼中闪过一丝阴晴不定的光芒。

故而声音有些低沉，“小问”董霏顿了一下，“你有没有想过，命，是能改的。”

南宫问地眼睛蓦然睁大，露出了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就这样看着董霏。

之前董霏改命的代价，并非不知，况且那次并没有牵动太多人的命数。如今却是牵动着整个家族上下成百上千人的命数。

改命？开什么玩笑，拼上数十人的灰飞烟灭也不一定能撼动的命数，凭一己之力就能修改？

狂妄自大吹吹牛还行，全然不用当真。

但不知道为什么，如今从董霏的嘴里说出来，却让南宫问觉得，他就是有此野心，看董霏的眼神都变了几分。

对上南宫问惊讶的眼神，董霏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勾了勾嘴角，道：“没什么，说说而已，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逆天而为的想法。”

“既然你不想，那便顺应天意。”

他是在说这个？不对！

南宫问觉得自己似乎漏了什么，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

他们之间太熟悉了，这个神色，瞬间让南宫问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却怎么也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看董霏眼神不由带了些微薄的怯意。

却听董霏道：“可想好之后应该干些什么？”

南宫问张了张口，暂时将思绪收了回来，眼神也跟着黯淡了几分。

“我……”南宫问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

他应该怎么办？

放弃？但南宫炎还在。

复仇？难道真的要拉整个南宫家陪葬？

他也没有想好，可以说，到目前为止，他什么都没想好。

除了一点可怜的恨意，他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而如今却连这一点微弱的恨意，都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下去。

看到他这副样子，董霏还有什么不懂的，微微勾了勾嘴角，眼底一抹奇异的神色一闪而过。

只听他道：“闭关吧！”

闭关去冲击知命，尽早取得御魂的继承。

南宫问一怔，空洞的眼睛呆呆地看着董霏近在咫尺地脸，半响没有焦距地能力，之后才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董霏自然知道他在担忧什么，眼睛细细地打量着南宫问消瘦的脸，眼底难得有了一丝疼惜，“既然这是你的命，就逃不掉的。”

南宫问忽地如遭重击。

“还有时间”董霏捧起南宫问的脸，额间彼此贴合，“我等你回来……”

董霏的声音并不大，仿佛是在耳边的轻语，却犹如在南宫问的心间注入了一剂强心针，甚至连双眼中的光彩都跟着恢复了几分，不如之前那般死寂，紧紧地盯着董霏，仿佛下一秒他就会从原地消失。

南宫问第一次从董霏向来寡淡的眼睛中看到了笑意，心跳不由得一泄。

下意识地，“可……你的成人礼……”

董霏比南宫问大几个月，这次闭关是为冲击知命，没有人知道他会在里面待多长时间，可能两年，也可能是十年。

但董霏再有一年的时间就要成人了，一旦闭关，势必会错过董霏的成人礼，也没办法亲眼见证董霏正式成为董家之主的样子。

这让南宫问有些接受不了。

董霏轻笑，都这种时候了，他关心的居然不是南宫炎而是他的成人礼，不由有些无奈。

“放心，我会等你！”董霏说着，牵起了南宫问的双手，并在他的手上各自套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等南宫问察觉的时候，只见两个银质的宽手镯，分别套在两个手腕上，使他原本修长的手显得更加苍劲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