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岸魂挤,彼岸魂挤(129)
“对的,自己假装两个角色,一个是王,一个是臣。自演自导,时而做王,时而做臣,就和刚才一样。”
“我曾经在谷中整日对着自己倾诉,犹如一个失魂落魄的人,那时,我觉得,一个人就是地狱。对着自己聊天,只不过是孤芳自赏而已。”
“我倒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自言自语,挺有意思的。”非墨染笑道。
“不扯了。”龙溟甩袖回到客栈,他又点了一间屋子。
非墨染推门进入问道:“龙兄今日欲去宫中探寻,如今无功而返,你不打算调查那件事了吗?”
“去,夜深时,我独自去探问。”
“带上我吧。若是被人认出来,我可以帮你。”
“谢谢。没事的话——”龙溟拖长了一音。
“好,我回去休息。”非墨染自觉无趣,自行回屋。
一直等至入夜,龙溟才悄然起身,原本他欲自行离去,走至非墨染的房间时,心中犹疑,便去敲了敲门,“你醒了吗?”龙溟不见里面有动静,便横下心,独自走了出来。不过,尚未走远,身后非墨染便喊道:“龙兄,等我一下,方穿好衣服,就不见你了。”
“我还以为你不去了。”
“答应你的事情又怎么不做到?”
“可你并不了解我,没有义务帮我。”
“怎么不了解,你在谷中倾诉的这些年,我都听着,我知你一直想念着妻子和孩子,你想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我都知道的。”
龙溟听了,并不回应,步子走得更快了。非墨染便像跟屁虫一样,一路跟了许久,嘴中不曾停下唠叨,龙溟一句都未搭理。行至皇城,龙溟从一处矮墙跳了进去,健步逼近过往其兄龙凌的寝宫。那里如今并不如当年那般寂寞了。一路上躲过层层巡逻,从暗处渐至那处地方。如今,如此大的阵仗守卫,入住的一定是玄烈。
不知为何,夜意深锁,而玄烈的寝宫内依旧烛火通明。仔细辨听,可见屋中锦瑟箫声悠扬,喧闹不已。非墨染靠了近来,“听说这国主年龄可老大不小了,这样天天花天酒地、熬夜通宵,他老人家不怕折寿吗?”
龙溟听了咬牙不语。
“不如我们干脆直接杀进去,砍了他的头,你的烦恼不就斩断了?”
“我杀了他有何用?如果当年之事,与他并无关系,我岂不是错杀冤魂?何况,杀了他,龙域百姓将面临亡国劫难。”
“那不正好,你夺回龙氏政权,从此当王,不遂愿吗?”
“龙某没有此等想法。”
“当年你们皇室政变与他必有关联,你若只想用优柔寡断的方式探听当年之事,岂不是太憋屈?”
“你怎么知道他和此事的关联?”
“不明显吗?”非墨染嘴角嗫动。
“皇兄失了天下,我并不生气。我只是想知道,和我关联的事实如何。”
非墨染嘴中露笑,“你的脾性真是清心寡欲,是我小看你了。走,去上房揭瓦。”非墨染身形凌厉,在黑暗中三挪四移,便悄无声息地避过院中的守卫,跳上了屋顶,殿宇的四面八方小道都是来来往往的巡逻。龙溟不敢耽搁,急忙亦纵身而上,如今他藉由魔气,轻功了得。
两人掀了一块屋子角落的瓦片,屋内冲天的光芒照得刺眼。透过一孔,可视见一妙曼女子的轻歌曼舞。不见玄烈的人影,他们又掀开了一处瓦砖,倒是正对着一个衣着款款的女子。那女子有说有笑,面容有一丝狡诈。
“一旁那个背对着我们的就是玄烈吧?”非墨染一问。
“看不清楚面容,但看穿着,及身旁站立的侍女,像是。”
“正对着我们的那个坐着的华丽女子,是不是新纳的那位皇妃?”
龙溟听罢,一时失了神。“你说那个是慕容墨冰?”只是盯了一会儿,感到那妇人一言一笑,皆生疏无比。
“龙兄,要怎么调查?”
“我也不知道。我想去龙府探一趟。”两人欲走时,忽惊觉身后悄无声息地站着一个人,眼神带着肃杀与冷意。
“龙溟,你终于来了吗?”那男子冷冽一语,抽出利刃,对准龙溟。
龙溟倒吃了一惊,“时隔多年,你为什么知道就是我?”
“宿命,就与当年龙凌注定会死,是一样的。”
“我皇兄是你杀的?”
那人未答。
“留下名字!”
“君魂冷。”
龙溟不敢恋战,拉着不明所以的非墨染,朝着远处的黑空飘去。军魂冷并未想惊动正在花天酒地的玄烈,亦奔了过去,双方将战场移至一处空荡无人的小道。龙溟此时功力了得,正立于道上等着来者。
第65章 物是人已非
夜色昏拢。君魂冷与龙溟的战斗,非墨染并未插手,他一直冷眼在边瞧着。君魂冷的身手凌厉狠毒,招招毙命,若是过往的龙溟,毕竟招架不住。如今借着不死之身,龙溟进退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