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岸魂挤,彼岸魂挤(44)
回神后,龙溟方起身扭头,“幽姑娘力气真是浩大雄浑!”
幽玲珑听后噗嗤一笑,急忙辩解,“哪里,是玲珑失态了。王爷不必一直幽姑娘幽姑娘地挂嘴边,叫我玲珑就好。”
“嗯。幽姑娘、噢、玲珑姑娘,呵呵,你方才听到了我们对话吗?”
“这个嘛!我并没听清,只是感觉你认真的样子,好像被这群小屁孩们给骗了而已,便来制止。你性格温顺,容易受别人欺负,所以我过来看看。”幽玲珑丝毫不觉言语冒犯。
龙溟尴尬一笑,“噢,多谢玲珑姑娘关心。”敏感的龙溟,只觉得自己好似成了一个妻管严一样,心中倒是窃喜不已。
“应该的。”
龙溟一转道,“没事了,我们走吧。”
“王爷,你真的没事吗?”龙溟一丝愁苦多思的眼神哪里能逃得过心较比干多一窍的幽玲珑。
“没事了。”龙溟头也不回,径直朝着冰儿雪儿踏去,神色正常。幽玲珑却觉得那人的魂魄早已不知去向,只是安静地跟在他身后,稍稍朝身后墙壁上探了一眼,便快步跟了上去。
后来一路上,龙溟面无波澜,一言未发。只有幽玲珑猜得,一定是方才古怪之事将龙溟的魂牵走了,她亦不作言语,舒尔和幽浸侵陪着冰儿和雪儿一直买买买、玩玩玩,幽玲珑则静走于龙溟身侧,为其暗中驱赶人群,免得被来往的行人拌到。出来时间渐久,冰儿和雪儿体力不支,嚷嚷着要睡觉,路行方半,幽玲珑便提议道,“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回程中,路至一处小摊,幽玲珑忽跺脚大声道,“哎呀,原本打算回来的时候要去买那支花簪的,怎么就给忘了?”
幽浸侵怼道,“姐姐,你一向不戴花簪的,莫非忽然对自己的容貌失去了自信?”幽浸侵后背拖负着睡成一滩泥泞的冰儿,还不忘调笑阿姐。
龙溟被幽玲珑疏狂的意念给强行回神,便道:“玲珑姑娘,那个花簪店离得有点远,不如明日我派人送你再过去一趟。”
“不了,我现在去吧。”
“那龙溟陪你一起过去。”
幽玲珑强行按捺住龙溟道,“没事,我一个人就可以,幽浸侵,你和王爷先回去吧。”
“夜晚了,恐姑娘一人在外不安全!”龙溟又言。
“哎,没事王爷,我阿姐壮得跟头牛一样,任哪个男的见了她,都要退避三舍,不会有事的。”
幽玲珑接话,“是啊,不用担心。”一面心中咒骂着,“死老弟!”
被地主老姐欺压太久的小柔弱幽浸侵,读到了阿姐此刻心中的千刀万剐咒愿和眼神中杀意深沉的决心,却丝毫不在意,姐弟的亲情战场,不趁势报复一番,心中又怎么能甘心呢!既喷了老姐,又帮了老姐,这让幽浸侵心中酸爽无比!
幽玲珑扭身便离开了。
龙溟很不放心,“我们走得慢点,稍微等一下你阿姐。”
幽浸侵劝道,“我阿姐说没事就没事,冰儿雪儿都睡着了,在外面吹风太久,小孩子会感冒的。”
龙溟觑了一眼舒尔的后背,雪儿甜甜的小嘴向外嘟着,脸上酣醉睡态盈盈可掬。
“你姐姐带有回府的令牌吧?”
“放心吧。”幽浸侵见龙溟细心可靠,心中舒了些郁气,暗暗道:死阿姐,虽然不知道你要搞什么鬼,但应是为了龙溟,眼前这个人你可要抓紧了,拿出勇士的狡诈与胆魄,尽情在你的疆场狩猎,你的后半生,你弟弟可就不操心了,我要去追寻自己的浪荡与幸福喽!幽浸侵一边想着,嘴角的笑暗自扬起,口水差一点失禁而奔流。
舒尔瞥见幽浸侵怪异的表情,问道:“幽哥哥,你又在想梦中情人了。”
“呦!厉害喽!这都被你发现了。你幽哥哥可没你厉害,你小小年纪,就学会早恋了,屁颠屁颠地跟在雪儿身后,别以为我不知道。”幽浸侵回敬。
舒尔脸刷地全红,“哪有,我要先等雪儿长大了。”
“好孩子!”幽浸侵分出一只手,在舒尔的头发上乱搓一通。舒尔虽恼怒,可是被说中了心事,心中怪怪地,不再理会幽浸侵的冒犯。
只有龙溟,止不住地回头,眼看已近城门,少了熙攘的人群,却依旧不见幽玲珑的身影。“你姐姐不会有事吧?”
“没事的。”幽浸侵心中好笑,且让龙溟担忧一番。
龙溟将冰儿雪儿安排妥当,其他人各自回屋,龙溟并未回寝屋,而是径直走到了书房,那里是龙溟接待朋友和清闲读思之地,离府门甚近,此刻翳云绕眉,龙溟怎么也无法安寝,心中初时,反复想的是带谶的歌谣,随着天色愈暗,幽玲珑迟迟未归,龙溟怎么也坐定不了,脑中回想的,逐渐全变成幽玲珑的言笑点滴回放,思绪如窜动的小火苗,跳动来跳动去,一会儿想起伊人的霸气豪爽,深深羡慕,心中变甜;一会儿想起了夜深未归,担忧之色面露;一会儿又追思尴尬失言的瞬间,心咚咚欲跳出胸壁,越想越担忧,越忧越躁动,最后连自己要想什么都混淆不清了。他干脆走出书房,走向漠漠昏黑,走到府门外,站在一棵枯树下,瞅着远方的来路,魔怔的样子,连他自己都无暇去想原因何在。他清楚的只有一点,从初见那个霸道姑娘时,就开始产生了奇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