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太子前夫又重逢了(125)
所以,方案得改。
太医署。
几人围坐在一起商量对策。
“要不等皇后诞下龙子之后,再对症下药,治疗气疾。”一个高阶医官试探着说道。
“不成。”孙思邈眼皮也不抬,快速翻过案牍,眉头却越皱越紧,长孙皇后的病,比他离开都城时更严重,他看向张医丞,出口讽刺,“你是怎么治的?”
张医丞悻悻然摸了摸鼻子,他能怎么办?频繁生子,他能站出来跳脚说皇子不能生么?深夜不寐,他能冲进立政殿说皇后娘娘你赶紧睡吧,别想些有的没的了,他能做的,只有规劝,规劝,再规劝。
孙思邈翻过最后一页病案,沉声道,“这孩子不能留。”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这个乡野匹夫是谁啊?居然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噼里啪啦又是好一顿争论。
孙思邈懒得搭理他们,只对张医丞和苏宓解释,“皇后气疾已伤心脉,若此时产子,两害相冲,怕药石罔顾,回天乏术。”
苏宓大脑轰的一声,已再听不清身旁的争论,脑中不断冲撞着“贞观十年,皇后薨于立政殿”,“贞观十年,皇后薨于立政殿”……
孙思邈的判断没有错,贞观九年,也就是她嫁入东宫的那一年,皇后诞下新城公主,第二年,药石罔顾,薨逝于立政殿。
身旁还是一团争论,苏宓觉得烦躁,起身去屋外透透气,却见李承明靠在太医署的墙上。
傍晚霞光满天,余光照射进来,在他身侧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他脸藏在阴影处,神情莫测,只看得见流畅而下的下颚线。
苏宓看着他一步一步向她走来,步履稳健,带着能稳定心神的力量。
……
苏宓把方才在屋内讨论的结果告诉他。
李承明皱眉,眉峰坚硬冷冽,“没有其他法子了?”
苏宓默然。
其实没有谁比他们更知道未来的走向,也没有人比他们更确信孙思邈所言非虚。
李承明手紧握着防护栏,关节微微发白。
苏宓突然想到什么,下意识拉住李承明的衣袖,“也不是全无办法……”
“嗯?”
“你记不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皇后之死,并不是病逝,而是……人为?”
“嗯。”
“那就说不通了,若皇后真是因为气疾、产子而回天乏术,那与其他人有什么关系?说明气疾、产子虽然相冲,但不致死,还有回旋的余地。”
李承明有些烦躁有些气馁,“说不定阿娘就是病逝,是孤搞错了。”
“不,我信你的。那些销声匿迹的证据,那些戛然而止的线索,难道都是搞错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女郎神情坚定,眸中有光,他不禁唇角勾了勾,换了个轻松慵懒的姿势,“你准备怎么做?”
苏宓两手一摊,“把弘文馆的令牌给我。”弘文馆藏书如海,一定会有相关记载。
李承明笑了,拉过她的手腕推着她向前,“还要什么令牌啊,走吧,直接进。”
……
苏宓抄了一份长孙皇后的病案,然后把自己蒙在弘文馆翻书,一边看一边跟皇后的病案对照。
那边太医署已经把商讨的最后结果呈了上去,圣人捏着那本奏折,双手颤抖。
张医丞最终还是以孙思邈的意见为主,气疾已入心脉,不宜生育,去子,方可留母。
“哗——”
满案桌的奏折、笔墨被挥了一地,两仪殿内,宫人内侍屏声敛气,不敢多言。
圣人霍然起身,咬牙道,“摆驾——立政殿!”
长孙皇后睡得并不踏实,总是半梦半醒,索性还是起来看书,夜里起了雨,她打开门,没有想到丈夫正站在门外,也没打伞,头发、肩上都沾了雨滴。
长眉入鬓,眸色黑亮,隐着不易察觉的怒意。
雨滴连成线,滴答滴答地落在青石台上,圣人身后的内侍看见皇后,慌忙低头行礼。
他抓住她的手臂,呼吸急促。
长孙皇后叹了口气,抬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头,温柔一笑,“真丑。”
他扯过她抚上他眉头的手,一把拥入怀中。
她撑在他宽厚的胸膛前,有些下意识的推拒,又定了定心神,温柔出声,“进来吧,外头雨大。”
“好。”
作者有话要说:“离家出走”N天,李·大唐帝国第一君王·天可汗·二凤终于可以回房睡觉了。
帝后是副CP,着墨会多点。
第61章 算计
长孙皇后褪下圣人沾湿的外衫, 给他换了睡袍, 又拿了干毛巾擦拭他的头发, 看见耳侧的一根银发, 恶意地拔了下来。
“嘶——”圣人一痛, 看见妻子悄悄勾起的唇角, 心下大定, 讨好道, “消气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