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太子前夫又重逢了(165)
此话一出,众将士皆是精神一振。
李承明继续道,“冬日气候太过寒冷,确实不适合深入作战,为长远计,孤也认为,可等天气还暖再进行大规模反攻。不过,西北边境小国众多,咱们是打吐谷浑没错,但也要防止他们之间互相勾结,避免我军腹背受敌。”
凉州都督道,“作战时确发现党项部落踪迹。”
底下窸窸窣窣一片,李靖看向李承明,颔首,“善。”
集议结束,最后还是决定等到来年天暖时再进行反攻,另外派遣使者,游说诸部落不与吐谷浑合作,承诺唐军此次只针对吐谷浑,绝不吞并其他国家。
问题是谁去?
上一个口若悬河以一己之力分裂突厥的人还是长孙将军,也就是当今皇后的亲生父亲,如今长孙家族在军中少有建树,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他们没有,李承明有。
他举荐杜九思。
杜九思口才了得,办事能力极强,还是已逝右仆射杜如晦之子,家世门庭没得挑了,又有太子保举,便定了他去。
集议散去,已是玄月当空。塞北寒冷,李靖与李承明一道走着,“太子近几年,长进颇大,老夫甚是欣慰啊。”
“老师谬赞了。”
李靖致仕前,还兼任着太子少师,李承明称他一声老师,他当得起。
李承明忽然想起前世,他患了脚疾荒唐叛逆醉生梦死的日子里,李靖痛心疾首地看着他,太子啊,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那时唯有苦笑,谁的话都再听不进去。
李靖笑了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老夫也是没想到,圣人和皇后,会让你随军。”
“是孤自己想来的。”李承明笑道,“父皇当年马背上打下来天下,何等威武,承明虽不及父皇,也不能连马背都上不去不是?”
“太子深明大义。”
“孤曾经觉得天下之于孤,是一种挣脱不了的束缚,其实不然,是一种……放在心里愿意去承担去守护的责任,因为有人对孤说过,她此生最想做的事,便是尽她所能,救治天下百姓。”
“哦?那是哪位郎君,有如此志向?”
李承明笑了笑,“是位小娘子。”
李靖了然,大唐风月,英雄美人。
李承明觉得他应该去看下这位小娘子。
一别又是近半年,他站在帐外,一时有些踌躇。
如果他现在进去,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
苏宓坐在铜镜前,木梳一下下梳过长发,她今天看到他了,虽然没有看到脸,她也知道是他。
苏宓也说不上为什么,会在帐内坐着等他,仿佛是内心笃定他会来。
士兵开始就寝,外头的烛光渐渐暗了下来,苏宓叹了口气,放下木梳,准备睡觉。
也不知怎么的,心中突然又冒出了点儿迷茫,她还是和前世一样,一点也没变,对于确定的感情,便会全心全意把自己交托出去,她知道这样不好,会受伤,会难过。
或许,他……并没有她想得那么坚定。
不是说他变心了,喜欢上了别人,而是,对他来说她可能从来就不是那么重要。
轻叹一声,苏宓起身去吹灯,却看见帐外底下那双玄色描金马靴……
她走过去,掀开一点帐帘,只见李承明站在外面,鼻尖冻得通红,看见她愣了一会,好半天才道,“外头有点冷,让孤进来?”
李承明说完就后悔了,见面第一句话说得一点也没有水准。
苏宓失笑,也不知道他是在外面站了多久,靴子上都染了冰霜,把他拉进来,对着火盆烘手。
细嫩白皙的手指包住他宽大的手掌,对着火盆烘着,还不时地用嘴哈着气,李承明心底一软,第一句话说得还是有点用的嘛。
苏宓抬眸看他,“什么时候会装可怜了?”
李承明反问,“所以装可怜很有用?”
苏宓抿了唇,不去回他,自顾自给他搓着手。
李承明忽的反握住她的手,轻轻一带,就把她带进了怀里,“想你。”
盔甲坚硬如铁,苏宓被硌地难受,伸手去推他,“你走开。”
“怎么了?”李承明已经怕了她了,小娘子一说你走开,他就担心又像九成宫那晚那样,她突然就翻了脸,说要跟他一刀两断。
一年又一年,他还要等多久?
“你哪里是想我?音讯全无,半点消息也没有的。”
拇指擦擦她的脸,李承明在她耳边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写信。九成宫我给你写了这么多……你一封也不回,孤就以为你不喜欢写信,还想着快点忙完手头上的事,好去洛阳看你。结果孤到了洛阳,你就不在了,还跑来了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