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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嫌弃的,卑微爱情(65)

“嗯。”薛业在外人家里拘束,放不开。

“那走吧。”祝杰捡起地上的T恤擦汗往门的方向迈步。张蓉进屋,薛业犹豫了一下,轻声说了个打扰了。

“其实你见过我。”张蓉峨眉高挑,“高一,那时候你俩都没现在高,小杰刚蹿过1米8,想起来了吗?”

“祝杰。”祝杰不耐烦地回头。“你话真多。”

将近一分钟的沉默,薛业一口气深喘。“你……不是,您带我去的医院?”

张蓉点头。“是,是我。我是你杰哥从小的篮球教练,他那两把刷子也就在你面前牛逼,我怎么教他,他怎么教的你。”

篮球教练?薛业又震惊。怪不得杰哥打球像职业的,他不是自学。打不过张蓉大概因为大把时间放在了跑步上。

“您不是说……只是路过吗?”想起那天薛业每根肋骨疼如灼烧,被打服过一次再也不敢轻易挑战杰哥的权威,“我以为杰哥把我扔了就不管了呢。”

“是没想管你。”祝杰又一次圈住了薛业的脖子,“走了。”

上车之前祝杰去后备箱拿了一件完全相同的黑T换上,上车问:“我给你送回家?”

“不用,我回学校收拾一下,自己回。”薛业焦躁地舔了下嘴角,杰哥去过自己家,房子都卖了。很快车开回学校,临下车薛业鼓起了勇气。

“杰哥,11月份比赛体育新闻能出一个人随行,我能去么?”

祝杰看着他肘内侧的大块淤青。“不能,白洋找过你了?”

“嗯,找了。”薛业调整呼吸再努力争取,“我肯定不给你添麻烦。”

“薛业。”祝杰的左手点着方向盘,“我不让你去,你也不要为这件事去找白洋,明白么?”

明白么?薛业当然明白,杰哥说话他听。

“又犯烟瘾了?”祝杰看他开始摸兜了。

“嗯。”薛业点头。

祝杰侧着脸把烟盒扔给他,摁下车载点烟器。“一口。”

“啊?”薛业抿了抿嘴,烧红的点烟器给他了。他拿出一根抵在滚烫的红点上猛地吸燃,还没来得及换气右侧的玻璃降下一半。

“一口。”祝杰把他的烟掐过来,顺手扔了。

等薛业下车,祝杰停在东校门停车场一直没动窝,不一会儿手机响,他接起:“医生怎么说,用不用心理干预?”

“不是抑郁症,放心。”张蓉的声音,“也不是创伤应激综合征,小业他……”

“薛业。”祝杰磨了磨牙。

“嗯,薛业他很顽强,那件事走出来了只是异性不能碰他,太亲密会吐,比较害怕女人。”张蓉突然停顿声音冷了几度,“你猜的没错,是嗜睡症。”

嗜睡症。祝杰将额头抵在方向盘上:“怎么治?哪个医院能治?”

第29章 盐酸哌甲酯片

“你带他看病就是在找死。”张蓉从手机听筒分辨出另一端腹式深呼吸的动静。“薛业自己说他嗜睡症已经有一阵子了, 8月份开始,高考之后的事。”

“高考之后?”祝杰问。

副驾坐垫上留着有人来过的浅凹,车里还有丝丝缕缕的烟味。

“是。这个病麻烦。”张蓉心口一阵酸, 和薛业的第一次见面太震撼, 换了别人早和小杰分道扬镳可这孩子一根筋, “医生目前可以排除大多半病因,他的精神状态不是脑部受损也没吃过抗组胺那类药,要是脑部炎症现在已经卧床了。没有家族病史,甲状腺检查正常, 最有可能的就是发作性睡病,这个病……。”

“会不会醒不过来?”祝杰打断。

“会。”张蓉说, “初期只是犯困, 再不控制会猝倒入睡和睡眠幻觉,最严重呼吸暂停。”

“接着说。”祝杰轻轻踩了踩油门。

“睡醒后的短暂失忆。8月份症状出现到10月底,两个多月了。”

“六院能治么?”

“小杰!”张蓉的声音再一次严厉。

“祝杰。”祝杰再一次打断, “怎么治?”

“你去六院就是找死。”张蓉说,“治疗方法很多,不难,只是很麻烦。医生会整理一份治疗方案我发给你。只是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嗜睡症很难彻底根除, 一旦出现极有可能伴随终生,只能缓解。”

“极有可能?你说话什么时候这么没准了。”祝杰问, “你就告诉我怎么治。”

“祝杰。”张蓉提醒他,“一个暑假你还不长记性!”

祝杰把头搁在方向盘上方平复呼吸。“我又不是同性恋我长什么记性?”

张蓉的声音像啼笑皆非。“我说你是同性恋了么?”

祝杰双耳向肩颈延展的肌肉面开始紧绷, 僵持的紧张感顺肩线蔓延, 硬邦邦拉扯着侧三角肌。

“那我们换个说法,你和薛业之间是超友情的普通同学关系。”张蓉缓了十几秒, “小杰,你俩从高一就走太近了,你家又早知道这个一门心思喜欢你的男孩儿,你怎么还不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