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枕头下面拿手机时,却摸到一根冰凉的项链,她扯出来看了眼,记起来是那天程曼丽还有楚俞来她家打牌,她被灌醉,沈随从她身上拿的那条。
盯着那条项链发了会呆,周烟又将项链塞回去。
一会记起什么,她赤脚踩在地毯上,蹲在床头柜跟前,将抽屉拉了出来。
里面依旧整齐摆放着几盒安定药,只不过还没开封。
安定药的旁边放着那天她给景修的墨绿色礼盒。
周烟轻灵黑白地杏仁眼微阖,轻轻咬着唇片刻,她拿手机给景修发了条微信,
-景修哥,今天方便见一面吗?我有些事想问你。
景修那边很快回复,
-好。
周烟跟他还定在她回国后第一次见面的那个茶楼。
她换了件高领毛衣,便过去茶楼等着。
这次她比景修先到,依旧坐在茶楼二楼那个窗口。
二十分钟后,景修到了。
他对她温和笑着,坐下后,先是道了一句,“小周烟,白让你叫了这么多年哥,对不起。”
周烟摇了下头,“景修哥,那件事说到底,也不过是程曼丽起的因,我自己种的果,我又怎么会怪你。”
景修苦笑,“这些天,我想了很多,说到底我最对不起的还是二哥。”
周烟低着头,“景修哥,我想问一些关于沈随。”
景修看着她,“什么?”
周烟轻声,“沈随是不是经常性失眠,我在他柜子里发现了很多安定药,可是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见他吃过。”
听见她嘴里的他跟他,景修低了会头,目光瞥着茶杯上浮起的星点茶叶,失了会神,嗓音低着,“二哥失眠,是从你突然出国那阵开始的,具体什么原因我不知道,不过你可以回去问一下沈老爷子,二哥跟老爷子关系比父母那辈深,老爷子应该知道的。”
周烟没打听到,也没多失望,她看了会景修,他似乎比往常更颓然一些,一会她安静道,“景修哥,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景修哥。”
景修笑起来,眼睛眯着,看着眼前漂亮又安静地周烟,慢慢说了一声,“好。”
那个他藏在心里好多年的小姑娘,终究不属于他,他也该放下了。
周烟从茶楼出来,开车回了沈家。
昨夜下了雨,天气潮湿的过分,沈行年坐在椅子上,腿上盖了张厚实的毯子,正坐在客厅像是在看新闻。
周烟过去,喊一声,“爷爷。”
沈行年背对着周烟在打瞌睡,听见有人喊,先是“哎”了声,才慢吞吞睁开眼,看过来,见是周烟,嘴角笑开,“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晚饭留在这吃,我让芳姨出去买菜,这几天你跟沈随都不在,我可闷死了。”
周烟很是乖顺地应了一声,“好。”
等芳姨出去买菜后,周烟去冰箱里拿了低糖分地水果,洗好放在沈行年跟前。
沈行年看着坐在他身边十分乖巧地周烟,“是有什么事情要问爷爷吗?怎么感觉不太开心?”
周烟摇了下头,说,“没有不开心,不过确实有事情要问爷爷。”
沈行年一脸慈爱地看着周烟,“你说。”
周烟垂着脑袋削着苹果皮,嗓音很低,“爷爷,你知道沈随失眠是因为什么吗?”
她直白问了出来,沈行年一怔,记起来沈随那天跟他要讨罚时说的话。
沈行年有顾虑,他怕如实告诉周烟,周烟如今不像两年前活泼大咧,现在她心思比以往敏感,怕她多想,对沈随觉得愧疚,迟疑着。
周烟却说,“爷爷,我想知道。”
沈行年低低叹了口气,没瞒着,“小烟,你当年跟沈随分手,他没同意,你是不是拿刀子威胁他了,你也知道沈随那几年对你有多上心,你走之后,他到底担心你做傻事,怕这怕那的,自然便睡不好觉。”
周烟隐约有猜测,听到沈行年说出来,她心里还是闷着。
脑袋低低垂着。
沈行年一瞧,就知道她肯定不好受,又急忙道,“不过如今你也瞧见了是,沈随失眠几乎没有发生过了,不用担心。”
周烟嗓子轻轻,“嗯”了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沈行年的话。
沈行年也没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结,怕扰着周烟情绪,想了会便问起她正在拍的那部戏,“小烟,你要是觉得拍戏辛苦,便推了那部戏,违约金爷爷给你付。”
周烟没同意,不是因为她有多爱那部戏,只是因为她觉得有些愧对陈荣胜。
《宫墙》原本阵容楚俞程曼丽因为她相继退了组,后来任小凝也很适合这部戏,但也间接因为她的原因退组,如果她在一走了之,陈荣胜可能会直接崩溃,弃拍了。
这部剧是陈荣胜的心头好,周烟总不好做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