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难为(95)
梁容音见他不领情也不再说什么,径直就走,便走边说,“你若是想通了本宫再来,想不通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你知道什么?”梁夙扶着墙壁朝已经走远的梁容音大喊。
白衣男子回头,只是淡然一笑,那笑中带着三分警告,七分轻蔑,然后拂袖而去。
梁夙看到他的眼神,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衣袖下的手指握得极紧,神情几近癫狂。
他朝天击掌,听到击掌声的暗卫们纷纷跳出来,问他吩咐什么事。
梁夙把玩着自己的衣袖边缘,眼皮都不抬地说道,“去,杀了他!”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
“属下领命!”
暗卫们离开之后,梁夙吩咐侍立左右的两名侍女,“明日,让炔儿来我府上,本王太久没见到他了,甚是想念。”然后撩袖进殿。
两名侍女领命退下。
梁夙进到内室,借着烛火,又拿起之前翻阅的那本书,翻来翻去甚是心烦,终于是没了性子,将书扔进了火盆中,看着它化为了灰烬。
书烧的过程中,他仿佛是看到了一个人挣扎在火堆里,抚上自己的薄唇,笑得十分畅快。
不过很快他又烦躁了,便是将那火盆踢远,眼不见心不烦。
“风扶玉你很好,你又让她活着在我面前蹦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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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夜无声,空旷的永宁街上,除了一个白衣男子面色凝重地走着,别无他人。
已是三更天,多数人已经歇息灭了灯火,只有少数人家还点着烛火。
更夫打着更鼓,看到白衣男子,劝他早些回家,夜太黑了,再过一会儿那些点灯的人家也要熄灯了,那就会借不到光了。
梁容音笑着点头,神情却不敢松懈,因为他听到了由远至近的雷声,再看到天上一道闪电,这是要下雨了啊。
乌黑的云积压下来,冷风习习,泥土的芬芳是下雨前后的征兆。
更夫看这天气有变,赶紧先提前回去了,走的时候劝梁容音要些回家,然后走了。
不一会儿,天公降下倾盆大雨,将他一身尽数打湿,而他似乎没有任何感觉,还是不急不缓地走着。
感觉身后的刀锋剑意,他快速地避过,准备拔出剑应战,却还来不急拔,又是一剑而至。
八方都是剑意,刺客将其团团围住,不约而同地朝他刺去。
他腾身而起,避过刀剑刃光,同时抽剑拔鞘。
剑光潋过他的眸瞳,寒气并进。
他的速度快得如鬼魅一般,只见一道白影闪过,众刺客人头尽数落地。一滴滴血,顺着剑身流下,在白衣上溅染成一副红梅画,妖冶盛放在雨中,没一会儿,又冲刷得没了形状。
“小七,你够了。”他的声音中带了几分痛心和沉重,眉间失望之极。
“你为什么要走上和其他五位皇子一样的道路。那个位置,就那么重要?”
太子之位从来不是他想要,却始终在他手中。
他得而不想要,他想要而不得。
也许最终他也会变呢。
我手中人命无数,夜里都会惊醒。小七,你呢?
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的那一刻,给父皇制造出兵齐国理由的那一刻,你得到了他的赏识,你真的开心吗?
“愿生不复帝王家,最是无情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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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梁云笙睡得迷迷糊糊的,闻到了很香像是糕点的味道,便张嘴咬了一口,嗯好好吃。然后听到了笑声,好几个人的笑声。
谁在笑她?
梁云笙便被气醒了。
她撑着手起床,感觉到口齿生香的味觉还未褪去,好奇地擦了一下嘴角,是糕点屑。再一看,
几个侍女在床榻边围着她,一个捧着糕点的侍女强忍着笑容,另外几个已经笑得人仰马翻。
见梁云笙绷紧着脸,一脸沉郁的样子,侍女们这才止了笑容。
赶紧解释道。“夙王殿下说如果叫不醒帝姬,这种方法是可以的。”
梁云笙拿了枕头朝侍女们丢去,憋红了脸。“快滚啦!”
侍女们见她更加生气了,便赶紧退了出去。
梁云笙整个人脸都羞得红透了,这个七哥真是的,居然让人用吃的叫她起床,这下好了,整个夙王的人都知道她懒得只有吃食才叫得动了。
若是老师知道,少不了要打她一顿。想到事情如此严重,那还了得?便冲向门口,朝那些还没走远的侍女们大喊。“不许说出去!”
那几个侍女听到她的声音,加快速度,跑得一会儿就没了影子。
“啊!”梁云笙把侍女们赶走了,这就代表需要自己梳头点妆了,想到上次被老师嫌弃的样子,拿着眉笔的手不停发抖。
最后,整个夙王府见到了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也许是妆容和发髻太过特别,许多碰见她的人为了多看她一眼那奇特的造型,没有注意到前边挡着的东西,撞得鼻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