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世昭颜(8)
昭颜望着那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两人,在原地怔了怔,“这就走啦?”
默了一瞬过后,她转身回头走去将那堆还未灭尽的火给扑灭,正待准备要离开这地方,却忽然发现之前男人躺过的地方有一枚葫芦玉坠落在了那里,她走过去将地上的葫芦坠捡起,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番。
“八宝纹鱼葫芦坠?这个是他身上落下的吧?”她将吊坠收起,放在了斜挂在身上的小布兜里,走出山洞,也没多在这里停留。
她还要去查探那些被南疆蛊神教掳来的中原人都怎么样了?蛊神教将他们抓来到底是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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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昭颜行了一上午的路来到了一座古老的回民村寨里,村寨的广场中央树立着一面五彩的旗帜,上面饰有繁复古怪的纹印,广场四周围着许多村民,他们皆头戴白巾,一穿着赭褐色巫衣,长发成辫的巫师在广场台上对着天对着太阳,摇头晃脑,招手挥舞,蹦脚乱跳着其嘴里还念念有词,昭颜望去,一看便就知道这个巫师在做什么。
无非是在行什么南疆巫蛊之术,惑乱众人,又或是在走一个过场仪式,而召唤宣布什么事情。
这其实和在施某些幻术时有些大同小异。
幻术与巫蛊之术在历史的长河发展中有所交融汇合,但始终不可同类而语。
一般中原武林人皆称幻术为正,巫蛊为邪!
是以,从昭颜从小所受教的观念对她的影响来说,她对南疆巫蛊之术的态度亦是稍有偏颇微词。
但也求同存异,她始终认为,一样事物之所以能够长久不衰的存在,必有它存在的价值和道理。
她看着台上的巫师摇头晃脑做完那一套繁琐又有些滑稽的仪式,便忽见一道白光自湛蓝的天空倾泻而下,而后巫师的手中便多了一块丝绢,他打开丝绢,用苍老浑厚的声音念出了丝绢上用血所写的名字。
紧接着,便见台下有人欢喜有人愁。
昭颜不知道他们是因为何事而有哭有笑的,便走近了去询问。
她来到一位年过七旬,瘦骨嶙峋正哭的凄惨白发老妇身前。
温柔怜慈的嗓音传来,“老奶奶你怎么了?”她轻轻拍了拍七旬老妇的肩问道。
老妇抹着眼泪说:“巫师大人选中了我的孙女要把她送去教中圣女身边以血饲蛊,可怜我就这么一个孙女呀!她父母早亡,是老婆子我把她带大,如今却要被选去圣女身前以血饲蛊来养圣蛊救治圣女,虽然能为圣女和神教出一份力,可这却要了我老婆子的命啊!”
老妇哭天喊地,虽然信奉蛊神教,但却也不想让自己唯一的孙女离开身边。
而此刻她的孙女也正在她身边小声地啜泣着,“奶奶,奶奶……”
“以血饲蛊?”昭颜好奇,出声问:“你们的圣女是怎么了?要让这些女子以血饲蛊?”
老妇摇摇头,哭声不止,“我们也不知圣女到底是怎么了,只听巫师大人说圣女因为保护教王而受了伤,所以才……”话声一度哽咽,老妇摸着孙女的头两个人一起抱头痛哭,彼此不想分离。
昭颜大概从老妇的话语中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她并不关心她们的圣女怎么了,只觉得这是个可以混入教中去查探事情的好机会。
于是她便开口确认了一遍,“你们所说的神教可是蛊神教?”
祖孙俩点了点头。
昭颜顿觉事情有望,好生安慰了她们几句,又看向老妇道:“奶奶,我可以代您孙女替她入教,这样她就可以留在你身边侍奉你了。”
老妇不免担心,“可是,可是巫师大人选中的是我的孙女,她的画像巫师大人都有的。”
昭颜笑笑说没关系,“我自有办法能让他察觉不出来的。”
老妇半信半疑,又说:“巫师大人晚上就会来带人了。”
昭颜嗯了声,“那还有一下午的时间呢。”她扶起老妇,柔声道:“奶奶,我们先回家,不急。”
第5章 江南落雪
江南,落雪山庄。
一个身穿青灰色武衣的中年男人正在山庄里大声咆哮着质问下人,“那个死丫头呢?她到底跑哪去了?怎么还不回来?是不准备认我这个父亲了吗?”
“啊?”
山庄里的下人们被他们庄主忽然出关然后这一通疯魔似的发怒都给吓怕了,一个两个的都唯唯诺诺不敢上前回报,他们山庄的大小姐确实已经逃婚离家好几个月了!
他们都不敢吱声,生怕会说错话再惹恼了这位性格暴躁古怪又独断专行的庄主。
几个月前的一日,正是落雪山庄的三小姐姬如昭颜与南安王府世子南宫陌定亲要成婚的日子。
两家的婚事是早在昭颜和南宫陌还没出生时就定好的,他们两家是世交,后来又由南宫陌向当今的圣上提请,皇家也恩准了他们的婚事,还专门拟了一道圣旨,是以落雪山庄和南安王府的这门亲事便成了皇上亲赐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