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春回(32)
在镇上溜达了一圈,各种小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的。
春花发现小摊上人头攒动地要么是卖廉价衣服鞋子的,要么是卖吃喝的。
也对,老百姓生活,无外乎吃穿二字啊。
春花溜达了一圈,发现卖啥都需要成本,而自己已经捉襟见肘了,就是小本生意,她也没本钱。
春花把自行车调转过头,准备回家去。
路边,排了一个长长的队伍,是卖锅饼的小摊。
锅饼是放在碳炉子里烤出来的,又香又脆,炒些青辣椒卷在里面,咬上一口满嘴生香。
“林祥这生意真好,一天能赚不少钱吧。”
“那可不,他家从他爷爷开始就在这里卖锅饼了,你没瞧见人家盖的那楼房,可洋气了!”
“有门手艺真好,这整个镇子就他家卖锅饼,这好家伙,钱赚得哗哗地。”
“我家孙子就爱他家这口烧饼,哈哈哈……”
旁边两个老太太一边排队一边唠起了家常。
干粮,干粮!
春花眼睛一亮,有了!可以做煎饼来卖啊,粮食,回娘家借一些。这个成本,她有啊!
春花赶紧蹬上自行车。心里有了希望,她这一路简直是脚底生风。
第22章 无常
春花没有和爹娘具体说借小麦做什么用,春花爹娘只当只李仁义家没地,乐呵呵地同意了。
春花爹这段身体不好,总是咳咳个不停,脸色也是蜡黄的,走路时候左右幅度摆得更大了。春花要带他去诊所,他借口老毛病推辞了。
春花回去的时候,爹叮嘱有空就把端午带回家来,他想端午想得紧。
春花不是故意不带端午回来,她是怕端午在爹娘面前把她在李仁义家的处境说了出来。她不愿爹娘再为她操这个心。
爹娘能感觉出来春花过得并不如意,瞧她那件的确良的上衣都穿了多久了。还有那个李仁义,来张洼村办事远远看到春花爹竟然躲了起来。
自他把春花推倒流产之后,再也没登过春花娘家的大门。
春花爹身体大不如从前,也不愿去烦心这些事。
春花把麦子磨成面粉驮到家,又去接了端午。
端午坐在自行车的大梁上,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给春花讲学校里的新鲜事儿。
“妈妈,我们老师姓周……”
“妈妈,学校好大好漂亮……”
“妈妈,操场上还有单杠和双杠……”
“妈妈……”
两个人咯咯地笑着。
听完端午的汇报,春花忍不住告诉端午:“妈妈也要开始新生活了!”
“真的呀?妈妈,太好了。”
学校到家里的路本来就不长,两个人说说笑笑一会儿就到了家。
李仁义站在家门口一声不吭虎着脸瞪着她俩。
端午马上把头低下,不敢出声。李仁义撕了她的书包,在她心里便再无好印象。
春花也敛了笑意:“回来了,我给你做饭去。”
“你给我说说,屋子里怎么多了两袋面粉。”
“你动了没?那是我的……”
“你吃了我那么久的粮食,还敢和我谈你的我的?”李仁义几乎把眼睛瞪出了眼眶。
“我不是那个意思,那是我借来的,有用。”
春花不打算瞒他,镇子上是李仁义的主场,他迟早得知道。自己先说出来,可能不会让他那么生气。
“我打算去镇上卖煎饼。我去看过了,镇上没人卖煎饼……”
“啪”他一个巴掌扇过来,春花还没反应过来,端午“哇”地一声先哭了。
春花又想像之前那样,带着端午躲回屋里去。这次李仁义不干了!
他用力一把把端午推进屋子,然后扯着春花的头发就往院子里去。
春花用余光瞥到,端午被推得倒在了地上,还撞到了板凳上。
她喊:“端午,把门关上。”
她把头发往外扯,想挣脱李仁义的手。
李仁义死死拉住,不给她一点儿反抗的机会。春花顿时觉得钻心地疼,估计头发得拽掉一大把。
走到院子里,李仁义把春花往地上一甩,跟着脚就落了下来。
躺在地上的春花对李仁义来说,如同一滩烂泥。他一脚一脚踩上去,嘴巴里骂骂咧咧。
“出去卖什么煎饼?我李仁义是没给你吃还是没给你喝啊?你出去是想告诉所有人我虐待你吗?”
李仁义打了一会,累了。去锅屋拿了个烧火棍,顺着春花的头就是一棍子下去。
春花之前不管李仁义怎么拳打脚踢,她都紧紧咬住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她怕端午听到会害怕。
但是李仁义的这一棍抡得太狠了,她疼得想喊一声“救命”,却只发出一声闷哼就失去了知觉。
李仁义见此,以为春花是装出来的手下的力气更狠了。过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儿,赶紧蹲下来查探春花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