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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前夫黑化后(穿书)(104)

作者: 空水木叶 阅读记录

一声阿兄叫得许铄心头一颤。

是啊。怎么会这样呢?

妹妹不是妹妹,贵妃不是阿姨,圣人越来越不像个父亲。

许铄骑在马上,攥紧了缰绳,思绪随着马身起伏,忽想起前些日子偶遇上齐行简。

其实他对许如是已经再无猜疑,只是心中,终究还存着那么一点介怀,许如是也一样。横亘着,或许说开了,也可以消散。

但终究,都没有跨越那层隔膜的勇气。

齐行简一向致力于消除他心中那个结。他那日刚从宫中出来,一身紫袍飒沓,见了他微微笑道:“太子殿下可知,天下兵马大元帅,也竟定了三皇子,三皇子今年多大?十二、十三?”

定了个黄口孺子,也不肯选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太子。

饶是许铄早有准备,心头也不禁一揪。他讥诮回了一句:“是三郎之福,有个好母亲。”

为他提前铺路。就如曾经宋皇后一般。

“确实是个深谋远虑的好母亲。”

齐行简负着手,不紧不慢的声音萦绕在他耳边:“圣人登基前,便筹谋着剪除殿下的臂助。起头命辛氏查探旧事,引了火,还能全身而退。”

——“剪除羽翼?”

——“殿下是如娘的兄长,那么齐某便永远是殿下的妹婿。贺兰氏早看清了这一点,而殿下——”

“还在跟自己的心结过不去。”

“使亲者痛,仇者快。有时候,放下也是一种选择。”

缰绳勒进掌心,许铄手中攥得酸麻,深深看了许如是一眼,十指徐舒:“如今景况不同了,你要是想听,为兄改日再为你分说。快回去吧,日后不早了。”

望着许铄策马扬尘,夕阳里挺拔的身姿,许如是还兀自为那一声“为兄”发怔。这似乎是那次以后,许铄第一次以兄长自居。

……

随着这一声的破冰,许如是与许铄关系日渐好转。在她养胎期间,逐渐与东宫交游密切,贺兰梵境瞧在眼里,却也不好制止。

齐行简凭着京畿几万兵马,向最软弱的河西节度使施压,河西节度使慑于齐行简的名头,不敢反抗,凑出了数万兵马。又借着这股威势,齐行简向各地节度使次第施压。

这些人若齐心协力,拧成一股,倒真是个**烦,只可惜,齐行简出手一个个收拾,叫他们心中存了侥幸,总以为这灾祸落不到自己头上来,等觑破齐行简手段时,他已手握数镇兵马,已经非是众人可以力敌了。

这番折腾下来,已经是三四个月的功夫了。

夏去秋来,许如是的小腹日益增长,隆起宛如一座小小的山丘。每日感受着脉搏里充斥着两个人的心跳,欣喜之余,又有些惋惜,齐行简恐怕是看不到这个孩子的出世了。

这当口,圣人病来如山倒,十来日功夫,竟连朝都上不了了。

许宸身体一向壮硕,怎么会如此轻易倒下。许如是犹自懵懂,太子妃那边却递来风声:“听闻河西节度使被圣人削了官位,心中郁郁不乐,他本是突厥胡人出身,如今又勾结了突厥、回纥贼兵,点齐三十万大军,取道陇右,往长安杀来了。圣人,本是偶感风疾,闻此讯息,却立刻气急攻心,呕血不止,不良于行。”

许如是闻言,大吃一惊:“京城岂非危矣?”

太子妃摇了摇头,叹道:“圣人急诏副元帅回京。”

毕竟区区西域,哪来得有京师要紧呢?

……

自闻长安出事,齐行简马不停蹄往回赶。他一人倒罢了,身后二十八万大军却不可能全插上翅膀。

当年,长安是他亲手光复,人间鬼域的惨象,也是他亲自见识过的,万不敢有半点懈怠,再使长安重燃战火。

那巍巍长安里,如今住着他的妻。

连绵陇山,郁郁青青,遮挡住归人焦灼的视线,齐行简策马在山前徘徊,半晌斥候来回话:“禀元帅,前方有大队人马经过的行迹。”

齐行简心中一振,亲自上前勘验炉灶、马蹄印痕,察觉敌军经此道,观其行迹,已有三两日。

他阖目思索,脑中浮现出一幅舆图,将陇山道路关隘一一括尽,陇山之中,泾河平易,渭河险阻,倘能驱敌于渭河河谷,驱敌于萧关之外,则长安无忧。

“全军衔枚而进!斥候再探。”

……

河西节度使领着突厥大军,心中愤懑不平。他从前跟随齐行简征战四方,战功赫赫却不提,全家男儿也尽从军征,家中儿郎报国殉难的,更有三十六人。

他二女,曾为国和亲。

他平定大周祸乱,居功至伟,仅次于齐行简而已。

可是朝廷回报了他什么?

齐行简要兵,他二话不说,交出了手中兵权。朝廷要制衡藩镇,他也主动上书辞去了节度使之职,回老家做个清闲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