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前夫黑化后(穿书)(80)
何护连忙解释:“您赐给宋氏的田宅,太子已经赐给了别人。——前段时间。”
皇帝病重,太子有监国之权,论功行赏本是份内之事,也不独一人被授予田宅,只是恰好封给了这个人的,跟皇帝赐给宋氏撞上了,这人还已经拿到手了。
这看上去没什么问题。
可问题大了去了!
什么叫,皇帝赐人的田宅已经被太子赐给别人了还会不会说话了
皇帝面色立时冷了下来。他没有当即发作,只是问:“赐了谁”
“陈将军。太上皇身边那位。”何护不忘提醒皇帝,“被流放岭南那位。”
何护觑着皇帝颜色:“先前封皇后,大赦天下,后头要打仗,殿下仁厚,说如今正用人之际,军中少良将,便让他戴罪立功——”
启用太上皇的旧部,重新赏赐田宅,还驳了他的旨意。
纯孝之人!
哈!
好一个纯孝之人!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他这个儿子就跟太上皇有了联系,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父亲跟儿子联合在了一起,他竟还懵懂无知!
“咔嚓——”
闪电撕裂长空,闷雷酝酿着,欲响未响。
皇帝的面色阴沉,比长安的天色还要难看。
皇后皱眉看了看天色:“圣人,今儿天气实在不好,依妾看,这辇驾,等明日雨停了再……”
“依你。”
皇帝如是说。
可是任谁都知道,别说明日,近日里皇帝都不可能轻易履足兴庆宫了。
皇后将皇帝的头发梳好,接过婢女手上的食案,柔声道:“圣人,吃药了。”
她一勺勺仔细吹凉——
皇帝看皇后如此柔顺,心中才稍觉安慰。也全凭了他信重的那个道长开的药,皇帝近日才有这样的精神。
皇帝精神了以后,
第一回 朝会廷议。
圣人在玉阶之上,冠上垂下十二旒遮住了脸面,全然看见久病之人的颜色,反而威仪十足。
户部例行诉苦,自康石两贼作乱以来,人口大减,税赋不足,还要四处征战,总之就是户部穷户部苦,谁也别想从户部里搂钱搂地。
甚至有人顺带还把皇帝没事赏赐个无作为的宋氏拉出来批判了一下。
皇帝气得脸色发青,冷笑了声:“陈将军赏得、宋氏赏不得”
“陈将军跟随定国公将贼寇堵在陇西等两郡交界,有功于国,自不相同。”户部侍郎一脸公忠体国。
这不是废话么。自齐行简以降这群行伍出身的军汉,手里有兵,真惹急了要杀人的!短了他们钱粮,再闹出个乱贼逆党么
上回多少人被堵在长安叫乱军烧杀抢掠了
“朕还道——”
奏章直掷到许宸脚下。
许宸瞳孔微缩,面色变了又变。
众人大惊失色。
皇帝正襟危坐,言语冷冷。
“朕的诏令,不如太子的管用!”
第44章 多嘴
东宫在风口浪尖上夹着尾巴做人,却架不住皇帝抓东宫的把柄。
许如是刚探望了一回太上皇,就听贺兰梵境说许宸如今被皇帝训斥冷待,甚至还有人传圣人私底下说,这竖子在外面开幕府带兵,也学得骄横了,不是我从前那个儿子了。
许宸听了冷笑,贺兰梵境听得却是心都凉了半截,私底下跟许如是说道。
“听说连张公都遭了圣人贬谪,更何况其他人。”
所谓张公,自然是圣人的莫逆之交张钦。此人素来耿介忠贞,当年,皇帝还曾亲手烧梨与此公分食,皇后所出的三皇子见了打趣要讨,皇帝都不肯分。何等盛宠?
就因为如今与太子走得近了些,便被皇帝贬谪到岭南。岭南,疠瘴丛生,不通教化,蛮夷之地,多少人死在那片莽荒之地上?
许如是替贺兰梵境劈线:“圣人便是受了奸人的蒙蔽,那也是一时的。张公有大才,当初若按他的战略,匪患哪里闹得了这样久?”
还养出了某些拥兵自重的节度使。
“圣人如今是气急了,眼里揉不得沙子罢。阿耶是长子,有战功,如今朝中也有人,储位是稳固的。阿姨不必太担心,大风大浪都过来了。”
她又安慰了几句,贺兰梵境捡起手上针线,瞧着许如是笃定的神色,心里多少松了些。
许如是心里却不像她说得那么踏实。
这绝不是什么小风小浪。
皇帝拿的是太上皇的旧臣发难。
她蓦地想起西内长阶缝隙间的青苔,尘埃遍布的斗拱,彩漆剥落的藻井,孤零零立在一角的花萼相辉楼。富丽堂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太上皇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不知什么时候便会熄灭。老人握着她的手,颤抖着说了句:“是宸郎家的如娘吧。”
许如是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