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内只有下人,北城战事繁忙,云若言每天都得抽出大半天时间处理军务,韩啸更是一消失就是四五天,没人注意,兄妹俩差点都快要被别院里的下人忘记了。
这日,白松修炼出一身热汗洗完澡后,出门去前院找白束,准备问问她修炼上遇到的问题。
没想到,才走到前院,迎面就撞上了正端着空碗冲云若言屋子里出来的王允。
二人见到对方的那一刻,空气突然凝滞。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看到白松的那一刻,王允只觉得刚刚结痂的耳朵很痒,痒得抓心挠肝。
白松暗自握紧了拳头,骨节发出“咯咯”的脆响,太阳穴上方的血管暴起,脸色在一瞬间便涨红了,怒气值直接满点。
“你怎会在这?”王允当先开口,眼神中满是诧异。
他不是把人送到牢房里去了吗?
为什么现在人会在这里?
白松皱眉,咬牙问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王允满眼困惑,他该知道什么?
对了!
府里这几日都再说新来了一名医者给大公子治病,难道白松……这不可能!
“谁放你出来的!”王允质问道。
白松不语,直勾勾盯着他,握紧的拳头蠢蠢欲动。
王允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眼也不眨的看着白松拳头四周那淡淡的波纹,越发震惊。
“斗气……你竟是武者了?”
白松还是不回答,只一步步朝他靠近。
当日妹妹被欺凌的画面一遍有一遍在他眼前回放,少年的眼睛红了,里头布满了仇恨。
“哥哥。”
一双手握住了他准备扬起来的拳头,头脑发热的白松瞬间回神,侧头看去,就见妹妹正在冲自己微笑。
“束束?”为什么要拦着他?
白束轻轻捏了捏他的拳头,感觉到他手上的肌肉放松,这才开口,“时候未到,哥哥不要冲动。”
他们不能在主人家的地盘上杀了他的狗。
又捏了捏哥哥的手,白束抬头淡淡扫了王允一眼,那一眼,如神祗注视蝼蚁,从他身上一扫而过便略开,仿佛他早已经不存在于世间。
王允愣住,此刻的他,大脑一片空白,好像所有记忆都被人瞬间抽空一般,虚无感险些将他淹没。
许久,等他被其他小厮叫醒时,他这才从那种无边无际的虚无感中清醒过来,恍恍惚惚继续去做别的事儿。
直到晚上,他这才冷不丁回过神来,连忙去打听兄妹二人的消息。
可惜,当他打听到事情原委是,兄妹二人早已经离开别院,坐在开往军户所的马车上。
韩啸说,白姑娘,如今公子的病情已经得到有效控制,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边疆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不如等公子身子养好需要你动那什么手术的时候再回来吧。
白松记得韩啸说出这话时,他家妹妹只问了一下方向,见韩啸指向东方,便爽快应下了。
白松不知道的是,那个方向,正是白束其中一份魂力被封印的方向。
只是去了军户所,就没那么自由了,过着集体生活,闲时为军队种地,战时上战场当炮灰,比徭役好点,但本质上是一样的惨。
不过目前白束并不担心自己会上战场当炮灰,只要云若言还没好全,她的命就很重要。
她也明白云若言的意思,把她和白松发配到军户所,为的就是拿捏她。
可惜,她白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半年时间,云若言应该能养好他的身体,等手术一做完,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们兄妹俩。
所以,留给她的时间只有半年,在这半年内,她必须成为一名五阶武者,才有可能爬到雪山之巅取回被封印的魂力。
至于借助外力,白束根本不敢相信身边这些狡猾的狐狸。
对了,她倒是相信白松不会害她,可是半年时间,他能借助天阶练体功法突破二阶武者成为三阶武者她就谢天谢地了。
实力过低,根本指望不上。
车轮滚滚,大部队向着东方行去,最后在一座雪山脚下停了下来。
负责护送他们这群人的负责人说,这座雪山叫做月亮山,山脚下便驻扎着曌国大军。
而他们这些军户被安排在军营附近的小村落里,村前有条河,河对岸那片乱七八糟的荒地就是他们这些人接下来的任务。
白束这一群人里有从北城逃来的流民,也有从牢房里拉出来的那些偷鸡摸狗之辈,人员复杂,还被安排一起住在集体联排石头房内,可以想见那是怎样一场混乱场景。
负责人可不管这些,等唯一坐着马车的白束白松兄妹两下车后,直接丢给白束一块黑漆漆的牌子,两卷羊皮纸后,转身就拉着马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