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野侧过身，手压在后边桌子上，喊了句，“贺仔。”

庄楠惊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

这是苏野有些飘了，还是校霸拿不动刀了？

居然敢喊虞贺——“贺仔”？

虞贺靠着椅背，昏暗的环境里模糊的轮廓，窗帘缝下漏进的微弱光线晃动，逆光的勾勒出冷硬的鼻梁、下颔线条。

他懒懒地掀起眼皮，“你喊我什么？”

语气淡然偏冷，莫名的，苏野感觉到他心情一般。

“我听申建这么喊你，你不喜欢我这么喊吗？”

他也是脑抽，因为虞贺看起来不像是会在意这种细节的人。

“我比你年纪大。”

苏野思考了下，“那，贺哥？”

听着那软软的声音，虞贺的心情稍微好了些，他喊别人都是喊的全名。

而贺哥……

这说明自己在他心里还是更加关系亲密——

苏野见他发呆，道：“贺哥，你知道申建哥的微信吗？上星期我打架的时候，他帮我挡了下，我打算好好跟他道谢。”

虞贺怔住，蹙眉，：“申建……哥？”

他觉得心里给扎了两刀，有些疼。

苏野点头：“你比我年纪大，我喊你贺哥，那申建比我年纪大，我觉得喊他申建哥比较合适。”

虞贺淡道：“你真体贴。”

苏野觉得这人好像气压更低了。

但依旧自顾自掏出手机，点开微信，“可以吧申建哥的微信给我吗？”

虞贺：“你有我微信吗？”

苏野愣了下，反应过来好像还真没有，“那我先加你，完了你再把他的名片推给我。”

虞贺沉默了

他在想是不是要让这家伙知道钱兴发朋友圈道歉，是他在背后帮忙。

旋即他就打消这个念头。

他帮忙从来都不是为了让谁的感激。

只是看着这娃娃脸亮亮的眼睛，这份殷勤不是对着自己，就很烦躁。

虞贺捏着手机，亮出自己的二维码。

苏野麻溜地“滴”一声，“已经发送申请了，你看下。”

[对方已通过您的好友请求。]

苏野看到提示，道：“申建哥的微信——”

“我没有他微信，”

虞贺收回手机，道：“我和他不熟，你要谢他的念头我会转告他，不用专门去找他。”

“好吧。”

苏野有些失望地转回去，他原以为虞贺和申建两人挺熟的。

在旁边的庄楠：“……”

一个真敢说，一个还真敢信。

午休结束后，迎来下午的考试。

苏野考完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半张卷子都是空白的，“这也太难了吧！”

庄楠：“你数学是真的菜。”

苏野瞪他一眼，“你第二个选择题就错了，你说我菜，你@%#……”

不堪入耳的小学鸡式吵架。

有个带袖章的同学走到两人面前，咳了又咳，“苏野同学。”

“你就是个弱鸡。”

苏野怼完庄楠这句才注意到来人，道：“你也来对答案？”

同学：“……”

苏野视线下移，注意到他袖章上“生活部”的橙字，“学生会的？”

“我是学生会生活部的，来通知你记得去打扫艺术楼。”

苏野都差点忘记有这个惩罚了，想来又生气，念了检讨反而变成罚一个月。

这些老师根本不讲理。

“我现在就过去搞。”

苏野答应完之后，转头问，“艺术楼在哪？”

高三没有上艺术课的权利。

他穿过来这么久，只在教学楼和食堂范围活动，没去过艺术楼。

庄楠给他画了张简笔地图，“要不我陪你一起过去？”

苏野：“不用，多大点事啊。”

苏野信心满满地拿着清洁工具出去了，凭着感觉走了一段，越走越不对劲。

他翻出庄楠给他画的地图，“……”

这是报复他呢？

这玩意儿也好意思叫地图？？

他把纸往口袋一塞，挑了条差不多的岔路走。

“老大，怎么那家伙还不来？”

艺术楼某处树丛中，混子啪地打死一只蚊子，“这活儿也太难做了。”

混子头顶着受伤肿起来的眼眶，“闭嘴，干大事的人是这么简单的吗？”

混子暗叹一声，这两百块真难赚。

这时从远到近传来脚步声，暗中观察的混子群打起十二分精神。

清新宽大的蓝白校服规矩地拉好拉链，纯黑茂密的头发，一张圆脸上黑亮亮的圆眼，手上提着扫把和垃圾斗。

标准·任人揉捏·娇弱Omega。

混子头把心放实了，觉得他又行了。

一中毕竟是个高级中学，怎么可能次次都是虞贺那种能打的变态。

混子头自信道：“叫肖成准备英雄救美，我一个人上就够了，你们帮我把风。”